实验室的荧光灯在金属天花板上嗡嗡作响，萧云的手指还残留着铁盒表面的余温。
系统提示音刚在脑海中消散，走廊尽头就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脆响——比预想中更早，暗刃的巡逻队或许已经发现了爆炸，但此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瘦高男人。
“你们是谁？”研究员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右手下意识按向胸前的工作牌，“这里是核心实验区，非授权人员禁止进入。”
萧云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早料到暗刃的安保严密，却没算到会在撤离前撞上实验室的负责人。
怀里的铁盒压得肋骨生疼，那是他们冒险潜入的目标——S级生物样本。
此刻必须稳住，否则之前的爆炸掩护、牟勇断后时的手榴弹轰鸣，都将白费。
“我们是设备检查组的。”他迅速调整表情，眉峰微挑，露出带点不耐烦的严肃，“总部昨晚发了急电，说第三号培养舱的温控系统异常，让我们连夜来检修。”说话间，他的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这是和牟勇约定的暗号。
牟勇原本靠在墙角，像是个沉默的随从，此刻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麻绳。
他喉结滚动，目光锁定研究员的后颈——那是最容易制住一个人的位置。
这个从山西农村走出来的汉子，杀鬼子时敢端着刺刀冲在最前，此刻却像只潜伏的豹子，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研究员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萧云肩头的军大衣——那上面还沾着刚才爆炸扬起的灰尘。
“检查组？”他的声音里带着怀疑，“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警卫室的电话呢？”说着，他转身要去够墙上的分机。
就是现在！
牟勇的身影骤然从阴影里窜出，左手扣住研究员的后颈往下压，右肘狠狠抵住对方后腰。
研究员发出短促的闷哼，金丝眼镜“啪”地摔在地上，镜片裂成蛛网。
萧云两步跨过去，从怀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迅速缠住对方手腕，动作快得像在打绳结比赛。
“对不住了。”萧云把最后一个绳扣拉紧，抬头时眼里闪着冷光，“我们也不想动粗，但你知道得太多。”
研究员的脸憋得通红，却还在挣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暗刃的安保系统五分钟前就触发了警报，巡逻队马上就到——”
“那正好。”牟勇扯下腰间的毛巾，塞进对方嘴里，“省得我们再去引他们。”他蹲下来，拇指重重按在研究员锁骨下方的麻筋上，男人的身体立刻软成一团。
萧云蹲在研究员面前，指尖敲了敲对方胸前的工作牌：“周正平，首席科学家。”他扯掉对方嘴里的毛巾，“周教授，我问你答，省得吃苦头。那台大家伙，”他抬下巴指向实验室中央那台足有两层楼高的金属装置，“是干什么用的？”
周正平的喉结动了动，额角沁出冷汗。
刚才那一下麻筋按得他半边身子发麻，此刻却突然笑了：“你们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暗刃的计划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三日后，第一批‘改造人’就要送往前线——”
“改造人？”牟勇的瞳孔骤缩，拳头捏得咯咯响，“是拿活人做实验？”
“不然呢？”周正平的笑容里带着病态的狂热，“大日本帝国需要的是不怕疼、不知累的战争机器！他们抽取中国士兵的血液，注入兽类基因，用电流刺激神经……”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台机器就是培养舱，现在里面还关着三十七个实验体——”
萧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刚才在走廊里闻到的腐肉味，想起墙角那堆带血的绷带，终于有了具体的画面。
怀里的铁盒似乎更烫了，或许那里面装的，就是某个实验体的基因样本。
“位置图。”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培养舱的控制中枢在哪？电源总闸在哪？”
周正平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收起了笑意：“你们毁不掉的。暗刃在地下三层还有备用系统，就算这里炸成渣——”
“牟子。”萧云打断他，“去搜他的白大褂。”
牟勇立刻动手，从周正平口袋里摸出个皮质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公式旁边，画着实验室的结构图，红色箭头直指机器底部：“核心控制器在此，摧毁需c4炸药三公斤。”
“三公斤？”牟勇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老子背包里正好有五公斤。”
萧云看了眼怀表——凌晨两点四十，比预计撤离时间晚了五分钟。
远处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更近了。
他把笔记本塞进怀里，反手给了周正平后颈一掌，男人立刻昏了过去。
“绑在椅子上，用他的白大褂堵嘴。”萧云扯下自己的军大衣，裹住铁盒，“等巡逻队发现他，至少能拖他们十分钟。”
牟勇扛起背包，枪管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萧哥，那三十七个兄弟……”
“能救一个是一个。”萧云摸出两颗手榴弹，拔掉保险插销，“先炸了控制中枢，再去开培养舱。”他望向那台巨大的机器，目光像淬了火的刀，“暗刃想要战争机器？老子偏要让他们的破机器，变成送他们下地狱的棺材。”
实验室外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混着金属枪托碰撞的脆响。
牟勇把一颗手榴弹塞进萧云手里，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炸药包：“我去引开巡逻队，你去炸核心。五分钟后，排水渠见。”
萧云抓住他的手腕，掌心能感觉到对方脉搏的跳动：“带着样本，牟子。这东西比我命金贵。”
牟勇愣了愣，随即咧嘴笑了：“萧哥，你当我是二牛那小子？”他把铁盒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往门外跑，背影撞开实验室的玻璃门，带起一阵风，“记着，排水渠第三个铁栅栏！”
萧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指尖的手榴弹微微发烫。
远处传来牟勇的吼骂：“小鬼子，爷爷在这呢！”混着子弹打在墙上的脆响。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那台巨大的机器，脚步沉稳得像踩在鼓点上——这一次，不仅要拿走样本，更要把暗刃的罪恶，连同他们的“超级士兵”计划，一起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