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上自是荣幸之至，只是没想到这太子妃还会旁落。”沈璃漫不经心的道：“我一直以为早早会被那位侧妃收入囊中呢。”
刘玥眼睛动了动，继续问：“表嫂为何这样说？”
“两年前太子侧妃因为是庶出不能封为正妃，皇后与太子许诺侧妃有孕便即刻封为正妃，不成想两年至今尚未有孕。”沈璃边说边叹气，看起来是为周芊芊感到惋惜。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刘玥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也跟着道：“真没想到她还是个不生养的，这女人不生养到任何时候都会被嫌弃的。”
她说话间瞟了瞟沈璃的肚子，意有所指。
沈璃成婚也有两年之久。
芍药在一旁咬牙，她想把这个混账东西扔出去。
沈璃却还在之前的情绪里，低声道：“我瞧着不是不生养，是有人不想让她生养。”
“表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玥即便脑子不太好也意识到这是一句很关键的话。
“哦，没什么，随口一说。”沈璃急忙止住了话头并且认真叮嘱：“皇家的事我们自家人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让旁人听了去，以免生了祸端。”
刘玥神情闪烁，嘴上则是连连应着。
沈璃见她思绪飘了出去，眸光微敛，喝茶。
连翘和芍药也意识到了这话的份量，什么叫有人不让她生？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刘玥很快就告辞走了，沈璃甚至没让雨蝶跟着，让她继续在自己面前写字。
她这话并非毫无依据，上一世周芊芊也是一直未能有孕，但林婉儿被封为太子妃之后她便迅速有孕，并且生了好几个。
也就是说她身子是没问题的，回头再看这两年实在有些蹊跷。
如果再仔细推敲便连这点蹊跷也想得通了，如此一来太子便能名正言顺的另娶权贵之女，左拥右抱、相互制衡，总比死死绑在周家那一棵树上靠谱的多。
帝王心术用在女子身上，也不怪他没什么大出息。
她偏偏要将他们牢牢的捆在一处，谁也别想自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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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芊芊拿到字条的一刻浑身都在抖，她自认聪慧却从未怀疑过枕边人，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另她不可遏制的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为何太医说她身子康健但两年不曾有孕，那可是两年啊。
她想到了每次房事之后那一碗坐胎药，她每次都是满怀期待的喝完，憧憬着肚子里孕育小生命的情景。
可那真的是坐胎药吗？
周芊芊只觉自己手脚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消散，渐渐变得冰冷，但没有心冷。
李恒，他算计她！
他口口声声要自己怀孕，心里却想着怎么娶别人做正妃，她不会让他如愿的，不会！
去他的千秋大业。
那个正妃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周芊芊烧了纸条，当日便进行了秘密的调查自己喝的那碗药，传信给父亲请来外面的大夫并且让父亲想办法将选妃之事按下。
这副牌，她要重新打过。
最近的李恒实在是春风得意，弈王罕见的做了缩头乌龟，自己又即将册立新的太子妃。
等太子妃嫁入东宫生了皇嗣，他的太子地位就更稳了。
至于自己那位哥哥弈王，那本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丑，年纪越大越可能离开京都就藩，拿什么和他争？
也正因为十分得意，他这一晚与周芊芊缠绵的时候没在意女子略有些僵硬的身子，事毕周芊芊将药一饮而尽。
李恒满意的笑了：“爱妃乖，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是啊，会有的。”周芊芊躺在他怀里，目光逐渐变冷。
李恒很快睡去，周芊芊起身悄悄将肚子里的药吐了出来，命贴身宫女保存好，明日带到宫外。
园子里规矩不大，周芊芊第二日借着探望父母的由头回了周家，见到周禛便的流起了眼泪。
“先不要哭，你是因何想到了这一点？”周禛的脸也是黑的，但他要更理智一些。
在选妃的时候出了这事，难保后面没有人操纵，虽然真相是一定要查的，但他们不能不明不白的做了别人的棋子。
周芊芊经这一提醒也想到了什么，张口道：“沈璃。”
随后她就将刘玥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解释：“我实在不相信那沈璃，自从派去的宫女被她杀了之后就没了眼线，女儿这才又买通了个人。”
“沈璃年纪虽不大，但家风严谨，是不可能说漏什么被人听去的。”周禛看着女儿：“她早就把你和眼线的关系摸清楚了，但没有早早戳破。”
周芊芊知道这分析很有道理，很可能就是事实，但她没那么在意甚至还有些感谢沈璃，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
被利用总比蒙在鼓里继续当傻子好。
“她不想嫁妹妹，却让我周家冲锋陷阵。”周禛微微眯眼：“这丫头心思缜密的可怕。”
最可怕的是，他明明可以洞悉这些，但不得不按照她预设的道路走下去。
他们甚至没空去想沈璃，而是想着如何坐稳太子妃之位。
只要身体是好的，有孕就不难。
“启禀老爷，这乃是一碗避子药，药量轻微不至伤及母体但却能令母体不孕。”大夫验过那药之后给出了结论。
周芊芊闭了闭眼睛，好啊，果然如此。
不想让她有孕是吗？她就偏要坏给他看。
“爹，选妃一事还能拖吗？”周芊芊问。
周禛微微摇头：“前朝不好妄议后宫之事，只能在后宫想办法，找那个能克制皇后的人出面。”
“您说郑贵妃？”周芊芊一脸茫然：“她可是弈王的生母，会替我们说话吗？”
“她也不想让太子与沈林两家结亲，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立场是一致的。”
周芊芊恍然，但点头的时候难掩惊诧。
她此前从未想过居然还能这么玩。若是让太子和皇后知道了恐怕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