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合上的闷响还没消散，水道里的腥气就涌了上来，混着少年急促的喘息，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一团。他攥着手腕上的平安绳——那是老人塞给他时，用最后力气系紧的，粗麻线磨得皮肤发烫，绳尾还缠着片干枯的艾草，是老人孙女阿禾常戴的那种。
“砰！”暗门突然被撞得震颤，石屑簌簌落在肩头。少年猛地回头，看见门缝里透出的蓝绿火光正在晃动，像毒蛇吐信。他咬着牙转身往前冲，水道里的积水没过膝盖，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沼里，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空旷里格外刺耳。
“抓住他！别让他进主河道！”黑衣人的吼声隔着门板传来，带着被火焰燎过的沙哑。少年知道他们怕什么——主河道连接着城外的运河，一旦到了开阔水域，再想围堵就难了。可他更清楚，这水道尽头的闸门早就锈死了，想出去，必须从右侧的泄洪口钻过去，而那里，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身后的撞门声越来越急，暗门的缝隙在不断扩大，已经能看见黑衣人的刀在里面晃动。少年突然弯腰，抓起水道底的碎石往门缝里塞，却被对方的刀挑飞，碎石“叮叮当”落在水面上。他余光瞥见左侧石壁上的铁环——那是用来固定闸门的，此刻正随着撞门声微微晃动。
“轰隆！”暗门终于被撞开一道裂口，半个黑衣人的身子挤了进来，手里的刀直刺少年后心。他猛地矮身，刀风擦着头皮掠过，削断了几缕发丝。借着这一瞬的空当，少年拽住铁环用力一扯，锈迹斑斑的铁链突然绷直，正好缠住那人的腰。
“拽住他！”外面的黑衣人嘶吼着拽铁链，少年被这股力道带得往前踉跄，后腰撞在石壁上，疼得眼前发黑。他看见被缠住的黑衣人正挣扎着拔刀，突然想起平安绳上的艾草——老人说过，这东西遇火就燃，能驱虫。
少年摸出火折子，在铁链上蹭了两下，火星“滋”地燃起时，他猛地将艾草按了上去。干燥的艾草瞬间爆发出橙红的火苗，顺着铁链往暗门外窜。黑衣人的惨叫声立刻炸响，拽着铁链的力道骤然松开，显然是被火烫到了。
“走！”少年咬着牙，转身扑向泄洪口。那里的铁栅栏早已锈烂，他用刀劈开一道缝，钻进去时，后背被栅栏尖划开一道血口，血珠滴在积水里，晕开淡红的雾。
泄洪口的水道异常狭窄，仿佛是被特意设计成这样一般，让人难以通过。少年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艰难地在这狭窄的水道中挪动着。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在这狭窄的水道中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年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正逐渐靠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