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着枯叶掠过巷口，苏璃月刚将最后一味药包好，巷尾突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她抬头时，七八个黑衣人已堵住去路，每人手里都握着泛光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把药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为首的刀疤脸晃了晃手里的刀，目光像钩子似的盯着苏璃月怀里的药箱。
凌霜不动声色地将苏璃月往身后拉了拉，手腕轻翻，银线如灵蛇般窜出，缠上旁边的石灯柱。“凭你们？”她冷笑一声，另一只手已握住藏在袖中的短匕，“上次没吃够教训？”
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分散成扇形逼近，刀光在暮色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苏璃月指尖冰凉，却牢牢抱紧药箱——里面是刚配好的救命药，断不能落入这群人手里。她瞥见左侧墙根有处松动的砖缝，低声对凌霜道：“左后方，砖能推开。”
凌霜眼角余光扫过，银线突然暴涨，“啪”地抽向最前面的黑衣人手腕。那人吃痛，短刀脱手的瞬间，凌霜已拽着苏璃月冲向左侧墙根。可黑衣人反应极快，立刻有人绕到侧面拦截，刀风直逼苏璃月后心。
“小心！”凌霜猛地转身，用后背硬生生扛了这一刀，衣料瞬间被血浸透。她闷哼一声，银线却趁势缠上那人脖颈，稍一用力，对方便捂着脖子瘫倒在地。
“凌霜！”苏璃月眼眶一热，迅速掏出药箱里的银针，反手扎向身后袭来的黑衣人膝弯。那人腿一软跪倒，她趁机将药箱塞给凌霜：“你带药走，我断后！”
“胡说！”凌霜银线横扫，逼退近身的两人，血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淌，在石板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要走一起走！”她突然拽起苏璃月，借力撞上那处松动的砖墙——“轰隆”一声，砖石飞溅，竟真撞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进去！”凌霜将苏璃月推过缺口，自己却转身迎向扑来的黑衣人。银线在她手中翻飞如舞，每一道都带着决绝的力道，可伤口的剧痛让她动作渐缓，肩头又挨了一刀。
苏璃月在墙后急得发抖，却知此刻不能拖后腿。她迅速从药箱里翻出止血的药粉，扬手撒向墙外。药粉遇血冒烟，呛得黑衣人连连后退。“凌霜！快进来！”
凌霜瞅准机会，银线缠住最后一人的脚踝，借力跃过缺口。苏璃月立刻用石块堵住缺口，刚转身，就见凌霜身形一晃，单膝跪倒在地，后背的伤口已染红了大半个衣襟。
“别管我，”凌霜咳出一口血沫，指着前方的岔路，“往南走，有接应的人……”
苏璃月却蹲下身，强行将她架起来：“要走一起走，你忘了？药能救命，你也能。”她撕下裙摆包扎住凌霜的伤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上次你护我，这次换我。”
巷外传来黑衣人砸墙的巨响，苏璃月架着凌霜，一步一步往岔路挪。暮色渐浓，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道紧紧相依的光，在无边的黑暗里，固执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