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有些哭笑不得,“我有吗?”
“您歇会儿吧,一会儿药煎好了,再叫您。”
吴嬷嬷走上前,给她盖了盖被子。
“再煮点甜水吧,喝药好苦的。”她一想到那黑乎乎散发一阵苦涩味道的汤药,眉头紧皱,连小脸都皱巴巴的。
“这可不行,同时喝,只怕会减少药效,不过蜜饯倒是可以吃。”
“那好吧,为了能早点好,我就忍耐几天。”
吴嬷嬷站在床边,望着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均匀的陶桃,眉目温和充满慈爱。
三日后,陶桃又重新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
病一好,她便开始着手准备夏朝露回去的事情。
她之前答应过她的,得信守承诺,不过最近一直在下雪,马车不好走,要过两日看看情况。
段乾不在的这些时日,她基本都在府中,任何人都不见,还有那些夫人小姐们递来交好的请帖,都让管家回拒。
不单单是他们,就连长公主和太后亦是如此。
就算出门,她也只是去陶家看望娘亲。
陆淑清在帝京住不习惯,想着回瀛洲,而慕容郡王因为担心慕容炎,想在帝京等消息。
结果因为瀛洲出了些事情,不得不赶回去。
临走时,嘱托边境来了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人去瀛洲告诉他。
这点小事,陶桃自然是应承下来。
长达一个月的下雪,街道铺满了厚厚的雪堆,只留有中间一条干净的道供人行走。
一出门,冰冷刺骨的寒风刮路人脸上,疼痛的同时,滚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让人连动弹都觉得费劲。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白雾,飘散在空中。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两扇木门隔绝了外面的寒冷,里面还燃烧着铜炉取暖。
坐在中间的女子穿得厚实,上身一件浅绿绣梅花样式的绸缎袄子,下身穿同款样式的百迭裙,衣领和袖口都带着毛茸茸的狐狸毛。
还披着一件带帽子的斗篷。
很快,马车在一处宅院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
冷乔侧头对里面说道。
陶家门口站在夏朝露和朱夏、淑节,还有枢密院卫军十余人。
叶承先看到熟悉的马车,立马上前迎接,“见过王妃。”
冷乔搀扶着陶桃踩着马凳下车,就听到旁侧的声音,转头看去,“劳烦叶大人跑一趟了。”
他笑了笑,“应该的,为王妃做事是应该的。”
任当时的他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商贾女,转眼间成为了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
陶桃淡笑一声,走向夏朝露还有陶良。
“娘亲,良儿,这次我就不和你们去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此番回去路途遥远,还需多加小心。”
她握住夏朝露冰凉的手,耐心嘱咐着。
“姐姐,良儿不想离开你。”
陶良双手抱住她,满脸不舍。
在他眼里,姐姐一直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有什么问题都是她在解决,也是因为她,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即便陪伴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是母亲,但他心里对姐姐还是会多些依赖。
“姐姐,你真的不能我们一起走吗?”
陶桃低下头,望着他眼底含着两泡泪,憋着嘴,难过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们先去,我晚点儿会去的。”
“可是、可是你上次都没有和我们去。”
他带着些许控诉的语气说着。
“我去了,只不过又回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至于什么时候去,她还真不知道。
“良儿听话,姐姐还有事没忙完,不能缠着她。”
“既然姐姐答应了你,就肯定会实现。”
夏朝露微蹙了下眉,蹲下来,笑着耐心地说道。
好说歹说,陶良才松手,被夏朝露牵着上了马车。
护送他们的卫军一共十人,外加枢密院院事叶承先,他骑上马,“王妃,您回去,卑职必定将夫人和公子安全送达。”
前不久,她让夏朝露亲自写了一封信送到夏国,到夏国境内就会有人迎接他们。
只要夏国皇帝还牵挂着这个亲妹妹,就一定会派人。
倘若他们不认,夏朝露就此死心,回到帝京,不会再想着回去。
陶桃站在原地,神色稍显惆怅,注视着越来越远的一队人马,叹了口气。
既然出来了,她便巡一遍铺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结果迎面撞上来找她的长公主。
齐柔福看到她怒不可遏,急匆匆地跑上来,“怀敏!你为什么骗我!”
冷乔拦住她的脚步,陶桃自顾自地往前面走着,听到她在身后愤怒不已的声音,好似陶桃真的有负于她。
“滚开!我是长公主你敢拦我!”
“怀敏!你站住!你给本宫站住!”
陶桃吐了口气,揉了揉被吵得有些疼的耳朵,转头无奈地看她,“到底又怎么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她挥挥手,让冷乔到一边。
齐柔福提起裙摆,满脸愤恨,“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你不是说好了要帮我对付刘太后的吗?”
陶桃瞬间脸色一变,眼神阴冷充满戾气,冷言道:“齐柔福,你说话注意一点!”
齐柔福顿时愣住,瞳孔地震,明明穿着厚实,却还是在此刻感受到一股冰冷地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狂跳。
她从来没见过陶桃这副样子,一时间被吓到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张了张僵麻的下颌,咬牙道:“好!很好!怀敏连你也要耍我!”
“闭嘴,进去。”
此时的陶桃心情不太好,没有多少耐心。
说完,她径直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齐柔福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满是怨恨,思来想去,猛地跺了下脚,还是跟在身后。
回到房间,蓉儿立马接下陶桃的斗篷放好,让其他丫鬟端来热水给她洗洗手。
上了一壶热茶和瓜果点心,在陶桃的示意下,他们缓缓退下。
“一点事你就恨不得到处招摇,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不是一点事!对本宫来说不除了他们,本宫寝食难安!”
“那次宫宴你也不是没有看到!竟然这般对本宫,那些大臣也都跟死了一样,难道他们都忘了本宫为天朝做过什么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