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我错了，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公司。
我敢作敢当，我也绝不会让您为难，您按公司规矩处理就好，我甘愿受罚绝无二话”
一番酝酿后，李哲一脸诚恳的注视着张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总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哲，又是一声无奈长叹之后，她语速平缓柔和道：“那我只能开掉你了”
说到这里，张总起身了，她左手撑在桌上，右手平直伸出，对着李哲指指戳戳起来。
“李哲呀李哲，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在其他方面犯了错，那都是小事，我都可以原谅你，我甚至可以视而不见。
但是，你这是在出卖公司利益，你这是在背叛我和公司，你这是违背公司原则底线的大错。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你让我以后怎么镇住公司其他人？”
对着李哲指指戳戳抱怨批判完，张总重重摇头叹息了一阵，又重新无力的坐回了沙发。
低头沉默片刻之后，李哲正要开口，张总先于他再次开口了。
“李哲，暂且不说我了。你和佳玲是好朋友，你知道她在我面前，一直是怎么欣赏夸赞你的么？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她要是知道了，她以后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学长朋友？你想过么？”
李哲实在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在此时此刻，张总竟然还会把张佳玲摆出来。
“人在最愤怒的时候，压根儿就听不进去解释的，要是刚进门就把张佳玲搬出来，只怕就把保命的底牌过早白白浪费了。
现在张总把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火气也退了，心情也平缓了很多。
而且她都主动把话说到这儿了，我要是再不顺着张佳玲这架梯子往上爬，可真就得摔死在这件事了，这就是反攻的最佳时刻”
祭出大招的决心一起，李哲抬手摸了下被张总扇痛的脸颊，然后语气极其温和的回应起张总来。
“张总，我觉得，佳玲要是知道了，她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我的”
对于李哲这个回复，张总情不自禁的“呃”了一声，一脸惊讶且不屑的反问，“你确定？
你确定佳玲会理解你这种背叛我和公司的行为？
她是比较单纯，但她好歹也是有基本是非观的大学生，你这么说，是在瞧不起我一直以来对她的教导么？”
李哲重重摇了摇头。
“张总，不是的！您把佳玲养育教导的很好。
她真的特别优秀，性格也特别好，三观也特别正，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想说的是，我给客户资料的那个女孩子，她救过我的命，也是佳玲的救命恩人，就去年佳玲在生态园溺水那次”
李哲双眼直视着张总，等他把这番话道出来时，张总直接瞪大了眼睛，瞳孔也在瞬间放大。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你没说谎？为什么佳玲她从来没跟我提过？”
见张总如此反应，李哲感觉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他的双眼继续直视着张总，继续解释起来。
“张总，千真万确，您不信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佳玲她。
她之所以没跟您提那个女孩子，那是因为，她俩之间当时有点小误会”
李哲语毕，张总一脸狐疑，当即就拿起桌上手机开始拨号了。
见此情形，李哲赶紧继续解释起来。
“张总，这件事我承认我错了，辜负了您一直以来的信任和重视，但我这么做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一是报救命之恩，二是垃圾客户物尽其用。我和她交往一直很低调隐秘的，就怕被别人看到会影响到自己和公司。
第三，那些垃圾客户，即使我不给别人，客户最终也会找到同行那里去的，毕竟我们和同行的信息都在网上。
我真是没想到会被人抖到明面上来，我其实也没损害公司正常的经济利益，因为那些客户压根儿就不是我们公司的菜……”
很快，李哲就听张总开始跟张佳玲通话了，而且是一边通话问询，一边时不时的瞟他一眼。
“……姓何？山东的？……好了知道了，你对她了解不深，不要听什么就是什么……
她已经辞职去福田了？……做什么？……销售办公设备？……
你这个时候还在帮她说话，诚然她救过你，但她是妈竞争对手公司的人，你知不知道？……
一码归一码，你还是个学生，不懂公司的事就不要瞎掺合，妈自有决断，挂了”
一两分钟后，张总的脾气一点点的又上来了，说到最后直接将电话挂了，将手机重重丢在了桌上。
李哲感觉不大妙。
之前他送何琪柔去福田，张佳玲跟他联系时，他大方告知自己在福田和何琪柔在一起，并主动暴露她的救命恩人身份、并让张佳玲来蹭饭。
他这样做，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出于自保的未雨绸缪。
李哲觉得，最危急的时刻，何琪柔和张佳玲这两个人，特别是佳玲，那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但就刚才张总的这个电话来看，李哲感觉，自己寄以厚望的张佳玲，似乎并没有自己期望中的那种力挽狂澜的威力。
就在李哲惴惴不安之时，张总无力的躺回了沙发上，她脸上似乎很纠结为难。
“李哲，你，你先回去吧，明早公司群里看处理通知。
你这次错的实在太过分了，我不从严处理，公司以后就没法开下去了”
李哲没敢多说，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便轻手轻脚开门下楼了。
出了公司，夜已深沉。
华南城里依旧灯火璀璨，但李哲感觉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他不知道自己后天，是否还能在这里看到上午八九点的太阳。
几分钟后。
走在房门紧闭的苗苗家的早餐店门口道路上，李哲接到了张佳玲的短信。
“学长，不好意思，我妈性格太强势了，也太有主见了，我说服不了她。
我没能帮你说上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到短信内容，哪怕心情很压抑沉重，李哲还是笑了，他很感动。
“佳玲学妹，没事，您也尽力了，我感激不尽。
这次错在我自己，你妈怎么处理我都不为过，我甘愿受罚。
你放心好了，深圳机会多的是，大不了另谋高就呗，我有心理准备的”
宽心的话好说，犯错的下场可不好受。
李哲也深知，真的要另谋高就的话，一切就是从零开始。
那么自己现在已经拥有的一切，就是昨日黄花了，他的三年百万大计，就又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回了短信，没走出多远，李哲想到了什么，又给张佳玲发了一条信息。
“佳玲，千万别告诉何琪柔了，切记。
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那样你学长我会很愧疚自责的，晚安好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