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二女拦下的，至于代价，就是二十两银子。
最近不知为何，受伤的总是朱由检。
二女分完赃就来找张彦了。
“夫君，为什么每次改朝换代都那么惨烈呢？就没人想过要和平一点吗？”
朱媺娖是乱世公主，所以很疑惑。
“有，怎么没有，在汉朝时就有啊，而且还成功了。”
朱媺娖愣住了：“啊？什么啊？”
“王莽篡汉啊，那就是一场和平的改朝换代。”
朱媺娖一脸懵：“可是汉世祖是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啊。”
“你说的那是新朝和东汉之间的改朝换代，我说的是西汉和新朝之间的改朝换代。”
李丽质好奇：“夫君，说说。”
王莽一直都是一个迷，也是历代统治者都尽力忽视的存在。
“搞成这件事之后，人们发现等待他们的还是天下大乱。”
“这件事可以从孔光的人说起。”
“这个孔光是孔子的直系后裔，孔光出生的时候正是汉宣帝时期，在他出生前不久，汉宣帝刚灭了霍光满门。”
“之后，西汉进入了极盛期，不止把匈奴打到称臣，而且国力也日渐强盛。”
“这个孔光出生的时代比较好以外，孔光的父亲孔霸还当过汉元帝的老师。”
“汉元帝登基后，想让孔霸当自己的丞相，但孔霸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就拒绝了。”
“此举也给孔家赢得了声望。”
“孔霸不当官，那自然就轮到孔光了，所以汉元帝启用了孔光。”
“不到二十岁的孔光就当上了议郎，并且参与朝政。”
“之后的几十年，孔光经历了汉元帝，汉成帝，汉哀帝，汉平帝。”
“到了后期，孔光当上了大将军和丞相。”
“这种人生非常完美，但这也让孔光很痛苦，他是亲眼看着汉朝慢慢衰落的。”
“尽管孔光本人兢兢业业，但他没办法改变汉朝的衰落。”
（孔光是纯粹的儒家官员，从不贪污受贿，也不仗着家世目中无人，并且皇帝出错时，也会出言纠正）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变汉朝的颓势，越来越多的百姓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变的流离失所。”
“有的地方甚至爆发了起义。”
“当时不止孔光，很多多官员也试图改变这一切，但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没什么用。”
“最后，经过他们的思考发现，绝大多数的问题都可以追溯到土地上，土地和财富都集中在少部分权贵手中，普通百姓没办法生活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皇帝不够英明，也正是因为皇帝不起带头作用，官员开始肆无忌惮的贪污受贿，不好的外戚开始掌权。”
“所以他们认为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就在汉成帝去世后，自汉哀帝继位，这些儒家官员就开始动手了。”
“这其中，师丹就提出了所有问题都来自于土地兼并，所以必须限制贵族手中的土地数量。”
“所有的贵族家里的土地不许超过三十亩。”
“超过的数量必须上交，之后再分配。”
李丽质挠了挠头：“这个计划挺好的，就是有一点，就是不被认同。”
“没错，这个计划还没推行就流产了。”
“所以这些儒家官员就把目光放在皇帝身上，就是皇帝不够英明，所以不支持他们。”
“既然不够英明。那就换一个。”
“就这样，以孔光为首的儒家大臣开始支持王莽。”
“而且王莽的个人品格很不错，虽然出身外戚，但生活简朴，符合了儒家对君子的所有定义。”
“他们认为，一个君子当皇帝那就是一位好皇帝。”
“就这样，儒家支持王莽，而且身为外戚，王莽也得到了外戚的支持。”
“有了这两股力量的支持，王莽迅速掌握了国家大权，并且在汉哀帝去世后，逐渐成了西汉的实际统治者。”
“后来就很简单了，王莽篡汉了。”
“王莽取代汉朝后，很快就推行了改革，其中最核心的就是限制土地数量。”
朱媺娖看向张彦：“这项政策失败了，不然也不会有人东汉。”
“没错，不过孔光没有机会看到了，甚至没看到王莽登基。”
“王莽确实按照以前的方案推行改革了，把土地收归国有，之后统一分配。”
“结果在王莽推行后不久，全国各地的地主都开始反对他，有的地方甚至造反了。”
“见到反对的声音那么大，几年后就下令暂停改革，同时为了缓解矛盾，又主动开启了对匈奴的战争，用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
“但结果就是矛盾没转移，反倒让国内百姓受到了更大的压迫，”
“几十万大军在北方给百姓造成了更大的压力，随后农民起义大规模爆发，之后王莽的新朝就没了。”
“之所以古代政权没办法和平交接的原因很简单，改朝换代这件事就不是换一个人当皇帝。”
“改朝换代的本质就是国家的土地兼并到一定程度后，需要用一场战争把原有的土地所有权打破并且重新分配。”
“皇位可以顺利交接，但地主手中的土地不行，这就需要从肉体上消灭这些地主，说白了就是新贵族取代旧贵族的一种方式。”
“所以改朝换代注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
“最讽刺的是，因为孔光支持王莽，汉世祖就剥夺了孔光的一切封赏，但几年后汉世祖发现，他需要孔家的支持，所以就把孔光兄长的曾孙封为了褒成侯，历史的轮回又开始了。”
二女仔细回味了一下，觉得非常有道理。
每次改朝换代的模式基本都大差不差。
“这也是后世推行土地国有化的原因？”
“对。”张彦揉了揉李丽质的头：“而且到了后世，土地的产出已经被商业税和工业挤压了，这也是后世不需要交农业税的原因。”
“实际上随着生产力的增长，农业税已经可有可无了，甚至到了需要扶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