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为你考虑，罗砚。”
卡西安来到办公室前坐下。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自然受孕三个月后胚胎就能取出来放到培育箱……”
“我知道，”罗砚打断他，“我就是这么长大出生的，您不用给我科普这个。”
卡西安沉默了一下，“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带这么重的情绪，为什么？”
赤影跳到他面前：“如果你跟你老婆被人逼着生孩子，目的只是为了看看能不能继承精神力，你会开心吗！”
卡西安皱眉：“塞勒斯，你到底是怎么跟罗砚说的？”
“不用它说！”赤影炸毛，“我录音了！”
于是卡西安听了遍录音，听完后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这家伙会错意了，”卡西安叹着气说，“我知道你们去找过魏德尔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未来手术失败，现在你们生个孩子还来得及。”
罗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手术失败”四个字给吸引走了，他立马问：“手术失败？你认为这场手术会失败？”
卡西安跟罗砚对视着，Alpha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那双深蓝色眼瞳里的紧张与担忧却已经溢出到掩藏不住了。
卡西安叹了口气，说：“你们不是已经跟魏德尔沟通过了吗？他说理论上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百，但没有先例，这怎么能让人信服？连我都觉得他只是在说好话，想忽悠方景成为他的手术实验对象。”
罗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他站直身体：“我想知道您的立场。”
“我的立场很简单，”卡西安说，“我要把所有异种人都清理干净，但梅林那个老东西不同意，我有你，他有瓦莲京娜，如果现在我这边再加上方景，我就不需要跟他掰扯那么多了。”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可惜方景的状态实在算不上良好，他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干净那些臭虫！”
罗砚沉默了一下，“您对异种人为什么这么敌视？”
“你知道异种人是一群什么样的生物吗？”卡西安反问他。
“你以为他们只是在人类的外表下多了一些异兽的生物特征是吧？不，他们的血脉里还多了一丝兽性！”
卡西安语气激动，“他们的发情期是完全不可控的！你能想象同为S级，异种人的Alpha闻到omega的信息素味就会失控跟着发情吗？这样低级的、连最基本的生理欲望都没有办法控制的生物，也配跟人类互称同胞？”
“可是人类刚刚分化出abo性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啊！”赤影反驳他，“只是后面出现精神力，这才得以慢慢压制，其实一直到现在，偏远星球上低精神力的Alpha跟发情期的omega撞上，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啊。”
卡西安语塞，他盯着赤影看：“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哪边都不占，我只占砚砚。”
于是卡西安又问罗砚：“你是哪边的？”
罗砚根本没听这一人一机甲的对话，他脑子里现在全是“手术失败”四个字，感觉全身的热量都被这种可能性抽走了似的，冷的刺骨。
“砚砚？”
赤影跳到罗砚肩上，声音放缓：“不要怕，他就是在吓唬你，手术会成功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罗砚回神，他伸手摸了摸赤影的头，然后把她锁回到自己的手腕上，跟卡西安说：“我对联邦的忠诚从未改变，谁是联邦的敌人，谁就是我的敌人。”
“很好，”卡西安起身来到罗砚面前，“放心，方景的事儿在手术成功之前我都会压下来，但他的立场，我希望你能帮我争取。”
“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这句话罗砚没说出口，他点了下头，确定此次行程的目的达成之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
罗砚走到门口时卡西安又叫住了他。
罗砚回头，看见卡西安问他：“你跟方景……你们的新闻是真的吗？”
罗砚面无表情回答：“他对我很重要，即使未来他会死去，也不会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卡西安哑然，过了两秒他说：“我知道了。”
“我会尽力帮你保住他的。”
罗砚回到千璇玑时天微微亮，他一上床方景就靠了过来，omega抓住他的手，睡眼惺忪道：“你穿这么帅干嘛？背着我约会去了？”
“怎么可能。”罗砚的嗓音很低，他握紧方景的手，“你觉得我身上凉吗？”
“有点，”方景把被子往罗砚身上一盖，然后又往他身前靠了靠，“暖和点了吗？”
罗砚抱住他，一边从他身上汲取温暖一边说：“我去见卡西安了，是他瞒下了你的信息……”
“猜到了。”方景闭着眼睛说，“让我想想……塞勒斯是不是又把你当有限资源来拆解计算价值了？他这次又算了什么？”
“他说让你给我生孩子，说生十个就会有一个超S级。”
“……”
草！（一种植物）
方景残存的瞌睡在听见这句话后全醒了，他微微仰起头看罗砚，说：“等我换了新身体，我去星防总部要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砸了这个傻*AI。”
“就是就是！”赤影闪光附和，“砸了那个傻*AI！”
罗砚：“……少说点脏话，赤影都被你带坏了。”
方景挑眉：“她看了那么多小说，她早就学坏了，用得着我来带坏她？”
“污蔑啊！诽谤啊！”赤影抗议，“我就是跟你学坏的，明明我以前可能装了！”
罗砚：“……”
方景：“……”
发现自己刚刚好像说错了话，赤影熄灭了下去，老老实实做个手环挂件，不再出声。
方景重新闭上眼，跟罗砚相拥着用精神力说：“上辈子出事儿后梅林要置我于死地，是卡西安为我争取了一线生机，最后把我判决到x001去坐牢……他把我看的很重，在x001的时候我时常在想，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又会把我捞出去。”
“可他在联邦说话的最大底气就是我，没了我，他又哪儿来的话语权？”
罗砚微微怔然，他搂了搂方景，“别难过了，这次你还有我。”
方景笑了一声，“说反了，应该是你，别担心，这次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