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omega发情时所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罗砚以前闻过很多种，每一种都与他的契合度极高，但他几乎不会被影响到。
现在也不例外，哪怕室内的omega信息素味道已经浓到浸透他的衣服，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上他的躯体，他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超S级的精神力实在太庞大了，对他形成了一种绝对保护，然而这种保护在方景身上却失效了，他现在的样子跟一个普通的omega别无二致，好像他的精神力真的只有b级一样。
罗砚在桌子上看见了他留给方景的信息素项链，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液体少了一半，项链本身散发的Alpha信息素味道还很浓郁，这证明方景前不久刚刚用过。
他把项链放好，转身倚着桌面静静地看着方景，水仙味的信息素自他后颈上散出，源源不断的充斥着房间。
方景侧着脸趴在床上，面前曲着一只手，罗砚看他露出来的那截手腕，感觉他好像又瘦了些。
视线挪到脸上——方景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把精气神养好了之后，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好像又出现了一丝病态，哪怕闭着眼眉头也微皱着，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
方景发出一声长长的、闷热的喘息，他根本睡不着觉，原本想着把罗砚叫过来当猫薄荷吸一口爽一下，现在爽是爽了，但是好像有点爽过头了，现在感觉像是被火烧。
他又睁开眼，对着罗砚伸手：“过来。”
罗砚不明所以的靠过来，走到床边的时候被方景抓住衣服猛的一拽，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床上。
“别动……”
方景把他按住，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贴在他身上说：“你身上凉快，让我趴会儿……”
……罗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方景身上确实热，哪怕隔着一层衣料，他也能从环着自己的那双手上感受到高温，像是烙铁一样。
罗砚心情微妙了一下。
按照赤影给他科普的Ao生理学常识来说，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俩很有可能就要擦枪走火了。
但是另一边他又觉得，两个超S级是不会发生这种生物本能战胜理智的情况的，他认为就算方景真的失控了，他自己也不会出事儿。
毕竟以前面对契合度百分百的omega释放求欢信息素他都能全身而退，而另一个自己现在所用的身躯跟他只有百分之四十几……
罗砚扯方景的手，方景睁眼看他，罗砚说：“往里挪点，我要掉下去了。”
方景笑了一声，松开手在床上滚了一圈挪开位置。
罗砚看着他滚，表情又变得微微复杂起来，他心说这种动作我十岁之后就没干过了，怎么他比我多活五年，越活越幼稚？
“脱鞋，上来。”方景哑着嗓子说。
罗砚问他：“你打抑制剂了吗？”
“打了，”方景眯着眼睛，表情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但是没你好用。”
罗砚：“……”
“你把我当什么？”罗砚脱了鞋靠过来，浓郁的Alpha信息素裹着方景，像是要把他溺毙在水仙堆砌的花洋中。
“……”方景已经放弃去抵抗发情期所带来的身体影响了，他的思绪还算清醒，但他现在却希望自己能意识混沌点，越混沌越好，最好是……
他落进一个温凉的拥抱——那应该是拥抱，方景闭着眼睛蜷缩了一下，下一秒，他贴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头顶又传来罗砚的嗓音：“你把我当什么？”
“……”
方景没有回答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身体僵硬了几秒钟后，他又主动往前凑了凑，右手轻轻搭在了罗砚的腰上。
“我要听你亲口说。”
这次是精神力问的话，罗砚的声音直接在方景脑海里响起，很平静，但带着不容忽视的索求。
“……”
方景沉默着，罗砚也不着急，他就这样搂着方景释放着具有安抚作用的信息素，他今天的空闲时间很长，甚至可以陪他一直耗到明天早上。
方景的思绪开始混乱。
他可以抵御身体上的不适，却没有办法抵抗情感上的挣扎，如果他可以做到绝对理智冷静，那他也不会给罗砚打那条通讯了。
他并不相信去还魂星就能得到救治的方法，他坚定的认为那只是罗砚给他的一丝慰藉，在他心里，他一直在倒数自己的时间。
还有一年多就要死了，这次死后肯定就死透了，不会再重生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了……
苦涩遗憾爬上心房——方景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在遗憾些什么，细算下来其实到现在他还一个幕后都没抓到，但他并不心急，因为这个世界的罗砚在他的影响下已经脱离原本的世界线了，他现在已经足够警觉，方景觉得就算自己现在突然暴毙，罗砚未来应该也会避开他所经过的苦难，较为顺遂的走下去。
……
所以到底在遗憾些什么呢？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方景闭着眼睛问他，感觉身前属于罗砚的温度似乎被自己给同化了。
“真实的。”
罗砚说完，又把方景搂紧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格才会变成这样，但是有些玩笑，你是不会对我说出口的。”
“……哪句？”
“自己想。”
“……”
方景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句，但是不重要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借着玩笑说出口的真话太多了，哪一条都行。
他知道自己这次自私了，自私的把另一个自己给牵扯到了一段不会长久的感情中，但是他真的很希望，能在离去前，得到一份回应。
“你有点变态了，”方景说，“居然会喜欢上另一个自己。”
“你更变态，”罗砚反驳他，“是你先主动勾引我的，还不止一次。”
方景笑了一声，转而又道：“别了，其实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他被迫扬起脖子，他睁开眼，看见罗砚低头，二话不说吻住了他的唇。
“！”
“只是什么？”罗砚看他，“继续说，精神力对话又不靠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