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没空陪杨辛回黑芙尼咖啡馆调监控，因为方景又双叒叕发情了。
楚渝自己只带了抑制喷雾，但抑制喷雾只有短暂压制作用，像方景这种被打了药强制发情的，这几天都需要打抑制针剂。
魂穿过来的罗砚忘了。
楚渝急忙驱车把人送到医院，让医生给方景扎了一针后，他把人强制丢进了治疗仓里。
早看他头上的纱布不顺眼了。
方景这次倒也没抵抗，等治疗仓的盖子在他头顶合拢之后，他轻声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吗？”
治疗仓里寂静一片，方景的声音在舱内幽幽响起，像是被调过音似的。
“你操控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是可以看见你所有行为的。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猜你自己本身，应该已经死了。”
“……”
罗砚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事实上，他听的很认真。
方景继续说：“既然你占用了我的身体，我让你帮我一个忙应该不过分吧？”
“我知道你在调查我身上的事儿，而我需要你帮忙的，也正好是这件事。”
——
方景跟徐倩是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导师名下的学生。
两人的设计天赋在外人口中是相差无几，但事实上，方景甩了徐倩一大截。
导师很清楚两人的具体实力，那些比赛，本该由方景代表去参赛的，但后面发生了一件事儿，让方景对自己的导师避而远之。
他被导师猥亵了。
“放心，我不咬你，只要不标记，没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儿。”年近四十的男人拽着方景的手如此说道。
“你也不想上学上到一半就得知自己没有办法毕业吧？”
很低级的威胁，但那个导师知道方景是走特招进来的，像他这样的学生，身后空无一人，哪怕他死在学校里了，怕是都没有人来给他收尸。
后面方景抓住机会跑了，他试图联系薛云朗，但这边开口：在吗？另一边隔了一夜才回复：出去玩了，没看见消息。
他们早就没有了感情，方景自己也是知道的，在他父母双亡之后，在两人异地之后。
方景那段日子过的很紧张，但后续导师并没有找他的麻烦，起先他还松了口气，后面偶然的一天，他发现导师把目标挪到了徐倩身上。
此后徐倩的设计作业总能看见他的作品影子，方景确定自己的作业不会经手第二个人，唯一能接触到的，只有那个猥亵过他的导师。
——
“我不敢揭发他，因为我没有人给我兜底，也没有试错的成本。”方景轻声说。
“我看见你找回的聊天记录了，我以前有一次在宿舍突然发情了，宿舍里没有抑制剂，我就让陈亮去帮我买一下。”
“但是他说他光脑上没钱了，我就把我的光脑给了他，顺带还告诉了密码，后续他应该是趁我洗澡或者什么时候，拿了我的光脑给他发了设计稿原原件。”
顿了一下，方景又说：“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想害我，他本人跟徐倩有过节，他应该是想自己举报她，不然举报信不会是匿名，而是直接写我的名字。”
额头上有些痒，这代表着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方景伸手扯掉纱布，收回手时突然触碰到一片湿润，他眼睫颤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说着说着，不自觉落了泪。
“如果可以，请你帮帮我吧。”
“我真的……很不甘心……”
*
“滴滴……滴滴……”
有绿色指示灯在仓内亮起，随后黑暗开始褪去，仓内的亮度缓慢加强，等罗砚能适应外界的光照强度后，一条笔直的光缝出现在上方，舱门缓缓朝两侧打开。
楚渝在玩光脑，听见治疗结束的提示音，他关闭浏览页面靠了过来，对着罗砚伸手。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浑身轻松想发疯冲到街头上裸奔？”
“……”
你小子身上果然是有些乐子的。
“现在几点了？”他轻声问。
“晚上9点21分，”楚渝看了一眼光脑后说，“先去把衣服换回来吧，时间不早了，换完直接回学校睡觉吧。”
罗砚点头，走进更衣室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换好之后罗砚拿起光脑看了一眼，发现薛云朗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的楚渝，我劝你不要对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这种人，不是你能把控的住的，别到时候赔了身子还得不到钱，你听我一句劝，别做白日梦了】
“……”
说话好难听。
删了。
把薛云朗从好友列表里移除，罗砚立在更衣室里独自安静了一会儿，脑子里开始回忆先前方景在治疗仓里说过的话。
他感觉方景所面对的事儿都是小问题，他更关心另一件事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自己挪出这具身体。
两个人换来换去的用其实也行，但罗砚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视奸”视角了，他的感受跟方景一样，有点毛骨悚然。
还有点变态。
“方景，你先前追罗砚是想说什么？”楚渝的声音门外响起。
罗砚沉默，过了两秒他推门出去：“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可以。”楚渝说，“只要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就行。”
“……”
这你倒是放心，我怎么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走吧，回学校吧。”楚渝拨弄自己的光脑说。
“罗砚出现在N1458，估计案情会有很大进展，先前杨叔联系我让咱俩录口供，我说你身体状态不好，把时间推到了明天上午，现在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一起。”
“好。”罗砚答应的很迅速，他正好想回去找机会跟方景“交流”一下。
楚渝家的司机早早就候在门外，两人一出院门就能直接走，楚渝上车上到一半又折返回医院，罗砚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看见他拎着一口袋东西回来。
“抑制剂，记得打，阻隔贴，记得换。”
楚渝把那口袋东西丢到罗砚腿上，翻着白眼说：“麻烦你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明天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发情，我就直接咬你了。”
“……”
罗砚神色尴尬，心说抱歉，当了二十几年Alpha，一朝变为omega，真的很不习惯。
“不会了，下次一定记得。”他提着东西老实道。
“嗯，最好是这样。”楚渝靠在真皮椅背上合上眼睛。
这一次罗砚还是在后门下的车，他目送那辆豪车在夜色中远去，感觉眼前的画面跟昨晚一模一样。
他转身看向那条小巷，心说今天不会有人来堵我了吧？
一路平安抵达宿舍，罗砚推开门，发现寝室里有人。
方景的室友——陈亮，今天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