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老是在评价味道啊？”其中一个投影小声嘀咕道。
“更该问的是，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吐槽他吃的每一种菌类，而且其中大部分吐槽根本毫无道理。”另一个投影插嘴道。
“但他的速度和准确率……”第三个投影说道。
“哦，不，到目前为止他的表现绝对能评上五星级；我只是说，长篇大论地吐槽蘑菇，还把草药的味道和我们根本不熟悉的食物作比较，这没什么意义。”第一个投影说道。
“你是想说，‘工作地点附近的当地面包店每周六出售的那种绿色蛋糕’不是一种大家熟知的食物吗？”一个新的投影笑着说道。
那个因为“赢得”随机数生成器而最初带杰克四处参观的投影只是往后一靠，看着这个d级人员有条不紊地一个接一个打开箱子。一个150级的人类，但他的属性远远超过预期，显然他属于天才级别。
此外，他的传承技能稀有度很高，据推测，他的“感知”和“味觉”技能至少都是远古级别的。从他解读知识的速度来看，他也有可能拥有“睿智”技能，而且“鳞片”技能很可能是传奇稀有度。
但最重要的是……他的感知属性肯定高得离谱。他的感官立刻就深入到了每一种草药的本质。他无视了一些植物为隐藏自身真正的毒性或用途而设下的重重伪装，甚至能立刻识别出那些具有灵魂攻击属性的草药。
“五十四分钟。”当其他人都转向他时，他说道，所有人也都看到这个人类已经完成了。比规定时间提前六分钟似乎不算多，但这已经被认为是非常出色的成绩了，因为仅仅是检查完所有草药本身就是一项挑战。
在这个房间里担任评委的一共有一百二十个人，他们的等级、品阶、实力水平和专长各不相同。他们都在那里留下了投影，组成一个委员会来评定新学员的表现——这本身就是一项巨大的荣誉。由于这是在地下城里，借助系统辅助的观察工具，很难找到比这更好的评审团了。
“我们进行下一项测试吧。”最初的那个投影说着便消失了。
***
杰克很高兴升到d级后就不用再担心上厕所的问题了，因为要是在一个小时内吃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他肯定会腹泻的。箱子的难度分级确实存在，其中有十个“困难”物品，三十个“中等”物品，还有六十个“简单”物品。那十个困难的物品肯定是最有意思的，而其他的就相对简单一些。
如果让他猜测的话，难度是根据稀有度来划分的。简单的物品是稀有级别的，有一些是史诗级；中等的物品是史诗级的，有一些是远古级；而困难的物品则是远古级或传奇级。他可能完全猜错了，但他的直觉很少出错。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做得怎么样。杰克在检查所有东西的时候，只是把自己的想法都灌注到了那个奇怪的水晶里，不确定哪些信息是必要的，哪些只是废话。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得还不错……对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投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第一项测试表现不错。准备好进行下一项测试了吗，还是需要休息一下？请注意，测试之间休息不会有任何惩罚。”
杰克只是拿出一瓶治疗药水喝了下去。“不用，我没问题。”
由于吃了极其致命的植物和草药，他损失了不少生命值。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项测试很有趣。有些草药很难识别，有些甚至几乎完全避开了他的“邪恶之蛇感知”技能。
还有一些草药需要他运用其他的感官。嗅觉起了很大作用，因为它也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他的“味觉”技能，甚至听觉也发挥了作用——曾有一块奇怪的管状树皮，它发出的声音能在精神上影响听到声音的人。
所以，没错，这很有趣。
“很好。下一项测试将考查你的知识以及运用知识的能力，同时也会测试你作为一名炼金术士的经验，以及你识别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投影说道，与此同时，房间又开始变化了。“你通常使用什么制作工具？”
“坩埚。”杰克回答道。
投影点了点头，一个坩埚和桌子出现在房间中央。“在这项测试中，你的目标是完成五十次模拟制作。如果失败了，就直接进入下一次模拟制作，直到完成总共五十次为止。每次制作都要求你迅速识别出现的任何问题，并运用你的知识和经验来解决它们。你只需想象你会怎么做，即使没有额外的材料，坩埚也会像你放入了材料一样做出反应。”
“我们要制作的是哪种东西呢？”杰克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投影咧嘴一笑回答道，“要是你知道了，那岂不是会破坏测试的挑战性，不是吗？那样就变成我告诉你，然后你坐下来，把你可能放在空间储物里随身携带的整个图书馆的知识都拿出来研究寻找解决方案了。不，在这项测试中，你需要运用你已经掌握的知识和经验。”
杰克不再追问，点了点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在能量控制方面相当擅长，并且相信如果在制作过程中出现问题，他有能力随机应变。而且，他一直以来也吃了很多东西，甚至还制作过一件神话级物品，所以他信心满满地走向了坩埚。
“这项测试没有时间限制，只需完成五十次制作即可。每次制作之间会有一分钟的间隔时间，让你调整状态。当你激活坩埚时，挑战就开始了。”
说完，投影又消失了，杰克在坩埚前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工作。他集中精神，双手放在坩埚上，注入魔力。这个坩埚和教程结束后维利给他的练习坩埚很相似，所以他已经开始期待这项测试了。
当他的魔力涌入坩埚时，他感觉到坩埚有了生命。不同类型的能量突然在坩埚中出现，仿佛刚刚往坩埚里放入了几种草药。坩埚让他意识到他正在制作某种治疗物品，但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股能量突然失控了。
杰克试图控制住它，但它就是不受控制地乱窜。他考虑加入其他草药来试着控制它，但一时想不出该加什么。情况越来越糟，杰克分离出了一些有益的能量，这时他有了一个主意。
纯粹的破坏性奥术能量进入了坩埚，包围并彻底摧毁了那股失控的能量。然后，杰克用之前稳定的奥术魔力操控着他分离出来的能量，并开始融合。他甚至想到了一种草药并加了进去，一分钟后，坩埚让他知道制作完成了。
坩埚中的能量消散了，杰克成功完成了第一次制作，松了一口气。比预想的要难得多，他想，但这也不是他应付不来的。
一分钟过去了，坩埚又充满了能量，这次是某种毒素。几秒钟后，杰克意识到这是一种神经毒素，但其中一些能量似乎也不太对劲。杰克感觉到整个混合物开始变弱。
杰克在神经毒素方面的经验并不多，但他运用了一些通用知识，再次注入破坏性奥术能量，以对抗正在破坏成品的那股能量。与此同时，他推动未受影响的能量进行融合。不到一分钟，制作就完成了，杰克又成功了一次。
第三次和第四次制作的情况差不多。第五次制作则彻底失败了，因为杰克试图摧毁那股能量，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其他所有东西都崩溃了。幸运的是，他改进了方法，每次都能更好地分离并彻底摧毁不需要的能量。
在第三十九次制作时，他遇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坏死毒药。杰克感觉到各种能量混合在一起，又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然而，这次杰克没有分离并摧毁它，而是加入了三种因为之前使用过而想到的草药。蓝亮蘑菇中强大的死亡能量——还有他自己的一些血液——吞噬了不需要的能量，反而增强了成品的效果，同时他又加入了第三种蘑菇来稳定整个混合物。
这次制作非常成功。
接下来的几次制作又回到了分离和摧毁的策略上。至少，在这种策略可行的情况下是这样。在第四十七次制作时，他遇到了一种影响灵魂的毒药，他采用了和在生物穹顶下制作对付大蘑菇的毒药时类似的策略。
当杰克完成第五十次制作时，他算了一下，发现五十次制作中他总共只失败了六次。这并不理想，但他几乎十次里有九次都完成了制作，所以他的总体评价肯定相当不错——
“这可能是我在一万多年的炼金术生涯中见过的最令人惊讶的糟糕表现之一了。”投影出现时说道。
“啊？”杰克完全惊呆了。
“你只有两次真正成功的制作，而在其他的模拟制作中，你几乎摧毁了成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效力。当然，这还不包括那些你彻底失败的制作。这就好比我让你去给花园除草，你却放火烧了整个花园，只是用魔力保护了几株植物，最后只剩下那几株植物和一些耐火的草药还活着。当然，你可能除掉了所有的杂草，但你也毁了整个花园。你的表现就像是一个在所有炼金术生涯中总共制作过的不同物品不超过十几种的人。”投影摇了摇头。
“我……”杰克一边消化着这些话一边说道，“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
“什么？”投影奇怪地看着杰克问道。
“大概十几种似乎是准确的？魔力药水、治疗药水和耐力药水……然后我制作过血毒素和坏死毒药，还有一次灵魂毒药。我还制作过一些敏捷药剂、生命药剂和感知药剂。如果算上稀有度的话，也差得不远。”
投影站在那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么说，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业余炼金术士，只不过魔力控制水平极高，感知能力也很强，而且你的‘邪恶之蛇味觉’和‘睿智’技能稀有度也很高？”
“算是吧？我想我更像是那种事先大量研究要制作什么，然后带着策略去做的人。”
“所以你就是用纯粹的意志力一头撞向墙壁，直到你最初的想法奏效为止？”投影用评判的语气问道。
“我不会这么说……”杰克试图为自己辩解。
“很少有人会这么说，说实话，你的方法也不算太糟糕，但你是一个经验极其不足的炼金术士，对……嗯，所有东西都只有表面的了解。拥有高稀有度的‘味觉’和‘睿智’技能并不能让你成为一个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炼金术士。只有时间、努力和愿意拓展领域的意愿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即使你有高度的专长，涉足其他领域也可能会给你主要专注的领域带来灵感。”
杰克点了点头，有点惊讶于自己不仅得到了一句尖刻的评论，还得到了切实的建议。
“你很有天赋，所以别浪费了。但至于这项测试，嗯，你表现得很糟糕。根据你刚才的表现，我们进行一项我觉得你会处理得更好的测试：能量控制。你现在准备好开始了吗，还是想休息一下？”
“随时准备好。”杰克点了点头说道。
投影认可了他的话，房间又开始变化了。所有东西都消失了，然后出现了四个类似塔柱的物体，它们看起来都有点破裂和损坏。中间还有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金属圆盘。杰克立刻感觉到每个塔柱里都蕴含着大量的纯净魔力，他还在检查这些塔柱的时候，投影开始解释第三项测试。
“第三项测试的目标很简单。你的任务是保护这四个塔柱，防止外来能量入侵并摧毁它们，同时引导那些旨在修复塔柱的能量。在整个过程中，对每个塔柱有益的能量会发生变化，还会加入一些其他因素来增加难度。在测试过程中，你要一直待在中间的金属平台上，并且不能使用任何工具来辅助你。这包括药水。这项测试的目的是评估你在压力环境下操控不同属性能量的能力。当四个塔柱全部被摧毁或完全修复时，测试就结束。”
“明白了。”杰克说着便走向房间中央的圆盘。
他一踏上圆盘，一个类似小屏障的东西就把圆盘罩住了。这个屏障把他困在里面，防止他把任何实体物品送出圆盘，但纯净的魔力可以出去。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装备不知为何受到了限制。装备赋予的属性还在，魔力恢复速度增加之类的效果也还在起作用，但他发现自己无法激活“二次风”附魔。看来这是为了阻止任何带有技能或有助于能量操控的装备发挥作用。
杰克很快明白，这项测试考验的是纯粹的魔力控制，而不是运用技能来操控魔力。他推测，他周围的魔力大多没有特定的意图，因此容易被操控，如果带有意图的能量出现，他就需要用自己的魔力去压制并控制它。
这意味着这项测试不仅考验纯粹的控制力，还考验耐力、专注力，以及测试者保存和高效运用自身能量的能力。毫无疑问，杰克一开始就使用“邪恶之蛇的骄傲”技能可以让整个测试变得更轻松，但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快耗尽魔力。
“测试将在一分钟后开始。祝你好运。”投影说完便消失了。
杰克做好了准备，不久之后，他感觉到能量从他周围的各个方向涌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