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旭日东升，一轮红日喷薄欲出，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天空澄澈平静，未有一丝云彩，仿若平滑的镜面。
石勇已然备好早饭，其余众人也都在洗漱。
大家早早地用过早餐后，张文曲便着手安排当日的工作。
时针悄然指向八点，张文曲放下手中承接的委托事务，目光环顾四周，却未发现罗通的身影。
“搞什么？还不回来？”
他低声咕哝着，站起身来，看向角落里的关胜，“关胜，我们该出发了。”
接着，他的视线又落在甄相思身上，短暂犹豫后说道：“你也跟着吧。”
关胜如往常那般虔诚地拜了拜关二爷，而后才跟上队伍。
路过纸扎行时，他礼貌地向李大爷问好：“吃了吗？大爷。”
“吃了，吃了，赶紧走吧。”李大爷摆了摆手，随后便抽出一张金纸，手法娴熟地叠起了金元宝。
纸扎行门外，不时有路人匆匆而过，却都未曾停留。
三人站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张文曲冲着主驾位置的司机问道：“师傅，能开发票吗？”
“不开发票便宜两块。”司机回应道。
“那不行，我需要发票报销呢。”张文曲说道。
“那就……拜拜了你嘞！”司机师傅正欲摇上车窗，却被甄相思伸手制止了。
“师傅，不开发票，拉一下呗。”甄相思说道。
“小子，我瞅你就顺眼，上车，你坐副驾。”司机说道。
甄相思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扭头对着张文曲喊道：“上车啊！”
两人上车后，张文曲怒视着甄相思，“小子，不报销的话就从你工资里扣。”
“无所谓，债多不压身。”甄相思满不在乎地说道。
“喂，小子，你们去哪儿？”司机问道。
“呃……我们去哪儿？”甄相思回过头，望向张文曲。
“西郊火葬场。”张文曲淡淡地说道。
“什么玩意？去哪儿？”司机不确定地追问，“你们要去西郊火葬场？”
“对！”张文曲肯定地回答。
司机咂了咂嘴，看着甄相思，“老弟，要不你们换辆车？”
“不是，大哥，我这屁股刚捂热，你这……”甄相思有些无奈地说道。
“老弟，算哥求你了，哥今天第一单生意，不想搞这么晦气。”司机解释道。
“大哥，你这就见外了吧，这都新时代了，封建迷信那套要不得。”
甄相思继续劝说道，“你看我给你分析分析。电子厂是厂，所以你能拉顾客，那火葬场也是场啊，一样也能拉。”
“不……不是，那能一样吗？”司机反驳道。
“那咋不一样呢？你看啊，你去电子厂是为人民服务，你去火葬场不也是为人民服务？同样是为人民服务，有什么区别吗？而且，火葬场有火，这说明什么？”甄相思问道。
“说明什么？”司机好奇地追问。
“说明你的生意要红红火火啊！更何况你这是今天第一单，说明你今天会一火到底啊！”甄相思说道。
“嗯，有道理！那你们可得坐稳了，我要出发了！”司机被甄相思说得有些心动，顿时浑身充满了干劲。
后排的张文曲和关胜嘴角微微抽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心中暗自腹诽：这都是什么人啊！
出租车一路疾驰，七拐八绕后，很快便抵达了西郊火葬场门前。
张文曲付了车费，带着两人走进火葬场。
“站住！”门口的保安大爷翘着二郎腿，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进出记录，“填一下信息。”
“大爷，我们是……”张文曲试图解释。
“别让我为难，好吗？”保安大爷打断了他。
“行，我记住你了！”张文曲填完信息，随后问道：“你们负责人在哪儿？”
保安大爷随手一指，张文曲便带着两人朝着指示方向走去。
“年轻！”保安大爷小声吐槽一句，随后又躺回椅子上。
张文曲叩了几下门，一个面容略显油腻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们……有事？”中年男人问道。
张文曲拿出从派出所办下来的协助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西郊派出所协助调查的，别让我为难，好吗？”
中年男人立马换了副面孔，嘴角堆起笑容，说道：“各位领导进，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配合你们工作是我们的义务，你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需要你调一下事发当天的监控，并把当天值班人员叫过来。”张文曲说道。
“好说，好说。”中年男人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对讲机，呼了两声，“喂喂，老金啊，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听到速来，速来。”
他放下对讲机，满脸笑意，“各位领导，喝茶不？我这有上好的……”
张文曲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门再次响起。
甄相思快速打开门，保安大爷老金一脸诧异看着他，“哎？你……”
“老金来了是吧？来了就进来吧。”负责人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你去带几位领导查看一下监控，并把那天上班的保安叫过来，领导要问话。”
张文曲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老金，“走吧，别让我为难！”
“哎？”
老金带着几人离开了办公室，负责人这才松了口气。
“妈的！老姚你他妈死了都不安生。”负责人低声咒骂道。
三人跟着老金来到监控室，室内空无一人，监控画面自行跳动着。
“嗯？你们这没人看监控吗？不怕被处罚吗？”张文曲问道。
老金脸色微变，忙不迭地说道：“怎么可能？这里一直有人看着，只不过他刚去上厕所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样啊……”张文曲应道。
说话间，一个长相酷似老金的黄毛走了进来，张嘴就说：“老爹，你怎么来了？”
老金黑沉着脸骂道：“臭小子，跟你说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是是是，保安队长！”黄毛回应道。
“你去把老姚猝死那天的监控调出来，领导需要查看。”老金吩咐道。
黄毛小金看了一眼三人，嘴里嘟囔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监控很快切换到 10 月 1 日晚上。
由于他们是 12 小时工作制，当时老姚的上班时间是晚上 8 点到早上 8 点。
看着监控里缓缓播放的画面，张文曲有些着急。“能快点吗？”
小金依言操作，画面速度变为 4 倍。
“再快！”张文曲催促道。
画面继而变为 8 倍。
“再快！”张文曲再次下令。
“还快？”
小金有些犹豫，但看着张文曲不容置疑的目光，他又把监控画面调到了 16 倍。
见张文曲频频皱眉，他又一次次上调。
32 倍，
64 倍
……
“停！”张文曲制止了他，指着一处监控画面，“把这放慢，回放 3 次。”
当监控画面播放完成，张文曲揉了揉脑袋。
“把当天上班的人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