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月冴是雷电秋生前世留下的残念，亦是高天原的至高神月夜见尊。即便如今只剩魂体，神格与力量仍未消散——说直白些，他就是雷电秋生的“外挂”，是藏在他身体里、随叫随到的“戒指老爷爷”。
“我不想借助神明大人的力量。”雷电秋生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倔强，“我也是俱利伽罗龙族的人，凭什么不能变厉害？”
“若天赋本就不在战斗上，再坚持也只是白费力气。”
清冷的声音从旁传来，雷电秋生扭头望去。
邻座坐着个恬静的女孩，黑发如瀑般垂落肩头，容貌清秀，身着淡黄色古典练功服，腰间挎着长剑，身旁还放着块刻有“太虚”二字的令牌。
他对这女孩有印象。先遣营的学员来自各方势力，她叫徐瑾，是太虚剑宗派来的“尖子生”，笔试、实战次次第一，和他这个“吊车尾”简直是云泥之别。
听说她的母亲，还是太虚剑宗“七剑”之一的黄十四娘——那位为保护百姓，牺牲在“烬灭日”灾难中的巾帼英雄。
不过徐瑾说的是神州域的中文，雷电秋生本听不懂，全靠耳朵里的翻译器，才将她的话转换成了熟悉的日语。
“我才不会放弃呢。”雷电秋生瘪了瘪嘴，小声嘀咕。
“这不是赌气的事，是要去打拯救世界的仗。”徐瑾站起身，她比雷电秋生高出一个头，在普遍娇小的日本女孩里，算是少见的“大个子”。
即便骨架偏宽，她的五官仍精致得像朵高岭之花，营里不少男生都暗中较劲，想引起她的注意。
雷电秋生见过的漂亮女孩不少，对徐瑾倒没什么特别心思，只是纳闷：为什么这位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学霸姐姐”，偏偏愿意跟他这个吊车尾搭话？
他挠了挠脸，壮着胆子问：“那……徐姐姐，你为什么要参加先遣营呀？”
徐瑾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个傻问题。
“对不起……”雷电秋生瞬间红了脸，低下头攥紧成绩单，失魂落魄地起身要走。
“喂。”
雷电秋生脚步一顿，回头时，一把竹刀突然被扔到他怀里。徐瑾走过他身边，声音依旧平淡：“去训练室。”
“哎？”雷电秋生愣住，抱着竹刀追上去，“去训练室干嘛啊？”
“以你现在的水平，一个月后绝对通不过实战考核。”徐瑾头也不回，“你要是真想提升，就只能靠实战打磨。”
“等等！徐姐姐，你是要帮我训练吗？”雷电秋生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追上她。
徐瑾突然停下步子，雷电秋生收势不及，差点撞进她后背。他稳住身形，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徐瑾转过身看他——女孩身高足有一米七四，雷电秋生只有一米六左右，只能仰着头望她。他那双清亮的桃花眼眨呀眨，满是好奇，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没什么。”徐瑾低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快步往前走，步子比刚才快了不少，连背影都透着几分仓促。
“哎？徐姐姐等等我！”
雷电秋生不明所以，却还是抱着竹刀追上去，脸上绽开甜甜的笑，“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呀徐姐姐！”
“不谢。”徐瑾的声音依旧冷淡，可发鬓下藏着的耳垂，却悄悄泛起了淡粉色的红晕。
【……】精神世界里，凯月冴望着这一幕，发自内心地笑了。
唉，青春啊。
……
千界一乘的指挥舰桥上，灯光泛着冷冽的科技感。凯恩刚踏进来，就看到梅博士站在大屏幕前，眉头微蹙。
“发生什么了？”他走上前，顺着梅博士的目光看向屏幕。
梅博士回头望了他一眼，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光点：“胡狼定位到新的天慧印记了。”
“哦？”凯恩眼前一亮。
天慧印记是他留在战友身上的道标，用于在失散的世界泡中定位寻人。时隔半年，终于又有了新消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次是什么世界？”他追问。
“胡狼，汇报情况。”梅博士朝立在一旁的胡狼点头。
“是。”胡狼恭敬地走上前，递来一份全息档案，“根据数据显示，这次的世界泡规模极大，已勘探面积相当于两个地球。源数系数稳定，但物理系数多变，不符合现实逻辑。”
“什么意思？”凯恩没太听懂。
“简单说，这是个梦境世界。”梅博士解释道，“但它并非普通的梦境，而是稳定且完整的存在——里边的一切虽为虚假，却无限趋近于真实。
有点像东南亚神话里的‘梵天创世’理论：众生万物都是梵天的一场梦，梵天醒来，世界便归于虚无；梵天重新入梦，世界才会再次显现。”
“嗯……”
凯恩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会不会是林七夜的本体？只有第二律者，才有可能创造出这么稳定的梦境世界，之前也有过类似先例。而且，克苏鲁系的至高神阿撒托斯，设定也和这‘梵天’有点像。”
不过论起源头，还是“梵天”更早——毕竟克苏鲁神系本质上是汲取了多神话元素的恐怖小说体系，成型时间远晚于其他古老神话。
“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个世界的源头就是林七夜。”梅博士补充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探测到了多个天慧印记，这个世界泡里，可能不止一位失散的战友。”
凯恩点点头，接过全息档案仔细翻看，眉头微微皱起：“神话世界……还是洪荒流？”
“严格来说，是个完整的神系世界。”梅博士说，“有凡间、神界，还有冥府。用你熟悉的说法，理解成‘洪荒’也可以。”
“哦。”凯恩看向档案下方的部分地图——这世界确实辽阔，整体分为三层：下层是冥府，中层是人界，上层是天堂。最广袤的是中层凡间，从地貌上看，像是放大了数倍的东土神州。
他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这布局，怎么和《西游记》里的“四大部洲”这么像？
“有没有派人进去建立前哨？”凯恩抬头问胡狼。
胡狼躬身回答：“已派遣部分世界蛇成员进入勘察，但因是梦境位面，进入方式特殊，无法通过千界一乘直接传送，需借助特殊装置‘入梦’。
不过属下建议，凯恩尊主先稍安勿躁，等先遣队确认完数据、准备万全后，再动身前往。”
“行。”凯恩将全息档案递回去，“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