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骗界老前辈的心态作祟,杜俑带着说教的意味,编辑了一串自己的骗人经验,回复给了发信息的那个人。
发完之后,他本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对方又发来了信息,说赚钱是真的,不需要他投入一分钱,只要按照指示去做就行。
杜俑觉得对方还挺有意思,这套话术太过稚嫩,一点都不像个专业骗子。
也不知怎的,他就跟那个人聊了起来。
一来二去,杜俑大致问清了事情的缘由。
那个人告诉杜俑,赚钱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游戏里联系买家,售卖瘾物。
瘾物,杜俑自然心知肚明。
他清楚这玩意儿虽然一本万利,但却是大罪,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讨生活。
年轻时,他也曾接触过不少瘾贩子和瘾君子,打心眼里鄙夷这种害人的东西。
所以,一开始杜俑果断拒绝了。
可是那个人接着说,这是一种新产品,由纳米血液改造而成,是纯物理刺激脑神经,对人体无毒无害,而且秩序维护分局和执法局的医检根本查不出来,十分隐蔽。
杜俑一听,当时就心动了。
他心想,这么好的瘾物在市场上肯定很受欢迎,如果自己牵线搭桥做中间商,那岂不是可以轻松赚钱?
而且自己都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要是能借此机会发一笔财,往后余生好好享受享受,这险值得冒。
于是,被钱财冲昏头脑的杜俑,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成了他的下线,开始在游戏里帮他联系买家。
杜俑也确实因此赚到了不少佣金,他用这些钱租了一个大房子,还买了保姆机器人。
不仅如此,他还去医院把那些早就衰老病变的器官,换成了最好的人工器官。
从此,他过上了吃香喝辣、悠哉游哉的生活,每天只需待在家里,在游戏里联系买家,把买家的虚拟币提现出来,再将地址转给老板就行了。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可一定要记住,给我换取免受刑事追诉或减轻、从轻指控的待遇啊。”
杜俑一五一十地交代完事情后,还不忘苦苦求情。
南宫芮芮刚想答应杜俑的请求,却见重明眼眸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他微微一笑,率先开口对杜俑说道:
“老大爷,你和他从来没见过面吗?”
“没见过,都是在网上联系的。”
杜俑如实回答。
“那也没听过对方的声音咯?”
重明接着问道。
“没有,都是打字交流,他说这样安全。”
杜俑摇了摇头说道。
重明听了杜俑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既然这样……老大爷,我倒是帮你想了个立大功的好机会,你想不想试试?”
在每一座城市的版图上,都如同被一条无形的线划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边是富人区,那里宛如一座奢华的城堡,汇聚着城市的财富与荣耀,富人们在宽敞明亮的别墅中,享受着优渥的生活;
而另一边,则是贫民区,这里仿佛被繁华遗忘的角落,居住着城市的底层人民,他们每日辛勤劳作,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却只能拿到微薄的薪水。
久安城的浅水埠,便是这样一个典型的贫民区。
这里的建筑,像是被岁月随意堆砌的积木,一栋栋低矮的楼房,方方正正,如同一个个紧密排列的鸽子笼。
每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都挤满了为生活奔波的人们。
一家人常常要挤在三四十平米的空间里,生活的局促与艰辛,都被紧紧地压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
当午夜的钟声渐渐临近,久安城陷入了沉睡。
浅水埠四号楼里,大多数人早已进入了梦乡,一扇扇窗户如同一只只紧闭的眼睛,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
然而,在这一片寂静与黑暗中,有一扇窗户却透出了微弱的光芒。
这扇窗户被一块巨大的广告招牌遮挡着,隐藏着自己的存在,但那单薄的灯光,还是顽强地从缝隙中透了出来,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窗户后面的房间里,一位少女正伏案于桌前,全神贯注地写着卷子。
桌角摆放着一盏造型可爱的小天鹅白灯,那洁白的灯光,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周围的沉闷与压抑。
灯光洒在少女的卷子上,也映照着她灰暗苍白的面庞。
少女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笔在卷子上飞快地移动着,好像在与时间赛跑。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浑然不觉,以至于房门被轻轻打开,她都没有丝毫察觉,头也不曾抬一下。
“琪琪。”
一声温柔的轻呼,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一位和少女面容相似的中年女人,手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牛奶,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她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到正在专心学习的女儿。
那温柔的眼神中,满是对女儿的疼爱与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