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丹！”
“黑水部甚至龙脊大部的贵族子嗣都会用它完成自己的成人礼！”
崔青羊肃然出声。
崔铭则是双目紧盯这枚丹药，顿觉得口干舌燥。
「微弱灵性物质：100」
“这也是灵性物质？”
崔铭内心好奇。
崔青羊的声音再次在他耳旁响起。
“青羊寨世代顺服黑水部，你的三叔、十三叔如今就在黑水部任职。你如果有幸活下来，我也会带你去黑水部，接受最好的培养！”
崔铭抬起头，他能明显感受到崔青羊说这话时，身上气机一黯。
一方面要想真正踏上以身化妖的妖武之路，黑水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崔铭的便宜三叔、十三叔就不会在黑水部任职。
另一方面，作为青羊寨崛起的希望之一，每一个活下来的青羊氏族人都得送去黑水部，无形中也算质子。
其实还有第三点。
自小离开青羊寨，在黑水部修行，难免就会忘却故土。
但没办法，青羊寨只是一处寨子，并没有自己成规模的培养体系。
“活着，一定要活下来！”
崔青羊上前，拍了拍崔铭肩膀。
“嗯。”
崔铭点头，应了一声。
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哈哈——”崔青羊爽朗笑道：“护心丹你收好，成人礼前吞服便可。”
说着。
护心丹连同方匣便一并递到了崔铭手里。
做完这些，崔青羊大氅扬起，直接离开了演武场。
崔铭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思忖道：“父子之间或许真有亲情，但有限！”
山海世界和崔铭前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现代社会截然不同。
本质上属于原始社会。
人的价值并不明显，寨主府的仆役做错事情，崔铭都可以随意打杀。
卖儿鬻女之事屡见不鲜。
所以哪怕崔铭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小就有迥异常人之处。
但崔青羊与他不常碰面，自然察觉不出崔铭身上的与众不同！
等到对方彻底走远，崔铭重新站起身子，四处张望。
后院的主体就是演武场。
府里的仆役、护卫大多居住在下院，下院也有自己的小演武场。
崔铭等人则是住在后宅。
后宅隔在后院与下院之间，因而后院的演武场平时很少有人来。
崔铭特地挑了处角落，踱步走了过去。
脑海中，却是天翻地覆。
「命格：吞噬万物。」
「属性：吞噬万物灵性，化为自身特性。」
「境界：凡人之躯」
「特性：无」
「检测到微弱灵性物质，是否吞噬？」
崔铭停下脚步，心中默念：“是。”
旋即。
他按照脑海里的指示，将方匣里的护心丹取出囫囵吞下。
护心丹有些刺鼻，味道腥臊。
崔铭感受到丹药滑落入腹，但并未产生任何饱腹感。
最终，护心丹反倒出现在了崔铭脑海中，悬浮在那枚漆黑印玺跟前。
飒！
崔铭思绪一顿。
漆黑印玺仿若张开大口，一口吞下整枚护心丹。
护心丹消失不见。
印玺上却多了一层零散的泛白光晕。
崔铭脑中浮现一段信息，多了两行篆文——
「灵性：100」
「可合成词条数目：1」
崔铭心思再动，默念一声：“合成。”
泛白光晕消失。
印玺泼洒油墨，在他脑海中笔画下五行灰蒙篆文——
「坚毅：矢志不渝，坚韧不拔」
「健忘：记忆衰退，转瞬即忘」
「胆小：谨小慎微，畏首畏尾」
「空白词条数目：1」
「请选择词条。」
崔铭想了想，心中默念道：“保留。”
他现在还没有熟练掌握「吞噬万物」命格的用法，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留一手。
特性词条的选择并没有时间限定，崔铭完全可以在真正有需要时再行选择。
处理完护心丹。
崔铭重新站起身子，心中默默观想印玺模样。
下一刻，崔铭脑海便浮现出了自己的完整信息——
「姓名：崔铭」
「种族：人族」
「境界：凡人之躯」
「主命格：吞噬万物」
「特性：空白（1）」
……
“种族。”
“境界。”
“特性。”
五行信息之中，崔铭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与众不同处。
“姓名代表根本，崔铭就是我，我就是崔铭，几乎不可更改。”
“「吞噬万物」命格是我以后立身的根本，同样是不可变化之物！”
“但是种族、境界、特性三者可以转变。”
“按照便宜父亲所说，山海界武夫修行的目标是妖仙境界，整个修行的过程就是由人身化作妖躯，那么是否将来有一天「人族」的身份会变成其他？”
“境界这一栏暂且不提，后天过了成人礼，我才算武道开蒙，真正有了踏足修行路的资格。”
崔铭一边踱步返回后宅，一边蹙眉思索。
“最后一栏的特性，才是我后天能否活下来的关键！”
崔铭心里打定主意：“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看看有没有办法吞噬更多的灵性物质。”
已知护心丹价值「100」灵性，「100」灵性可以兑换一条灰色词条。
而崔青羊手上祖传的青羊皮囊则是价值「2000」灵性。
毫无疑问，崔铭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灵性物质，区别只在多或者少。
青羊皮囊这一等级的宝贝，整个青羊寨大概率也找不出几件，崔铭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积少成多的准备。
天色渐明。
太阳从青羊山东边升起。
崔铭正好是后半夜回的屋子，只睡了三四个时辰，外头就有专门的小厮催促起床。
屋外，
崔旺穿着一身灰白短褂，候在崔铭房门外，轻声喊道：“小寨主，起床了！”
作为崔铭的长随，崔旺的日子过得一向不差。
寨主府的仆役、护卫大多居住在下院，护卫分为武师、护院两种，仆役同样分成小厮、长随、管家三类。
小厮做苦活累活，长随负责贴身差遣，管家则有些不小的权力。
青羊山山腰处有一间积水窟。
积水窟内有个黑市，整个寨子里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在里头开办。
寨主府不会去管，但黑市内做这买卖的生意人大多钦佩青羊寨主高风亮节，隔三差五就会往寨主府上送去一份孝敬。
府上的仆役就来自积水窟，不要钱，属于孝敬的一部分。
“旺子？”
崔铭懒洋洋起身，瞧了屋外的崔旺。
对方作为自己的长随，本身也兼顾了提醒崔铭勤勉的任务。
崔青羊不允许崔铭等人接触武道修行，但又时刻会让仆役敦促他们养成好的起居习惯。
山珍野味随意吃喝。
声色犬马却不可以放任自流。
前者属于增补，后者则是损耗。
崔铭穿戴整齐，招呼崔旺进屋，说道：“旺子哥，你去寻两三个打手，跟我去趟积水窟。”
崔旺年纪早已过了二十，崔铭唤他一声“旺子哥”也是客气之语。
崔旺听到崔铭发话，面露犹豫神色，劝道：“小寨主要不换处地方玩耍？积水窟那地方不安生，纵然府上的武师，也只有三四位能保您全身进退。”
“那就去找能办事的几位武师大人！”崔铭怒呛一句，“我去积水窟是办正事，不是玩乐！”
崔旺一愣，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传言。
赶紧告罪道：“旺子晓得了！”
旋即，他就离了崔铭的房间。
崔铭独自倚在屋内桌上，拿了几块肉干填了下肚子，期待着脑海中忽然蹦出各种声响。
“唉——”
“肉干好像不行。”
“伙房管家说这肉干炮制不易，工序复杂不说，还要用烈豕妖兽肉当做原材料。”
“看来要么是他弄虚作假，要么就是烈豕妖兽真不能提供灵性物质。”
崔铭如是想道。
昨晚回来，他也试图在自己的房间搜索过，可惜并无一物提示存在灵性物质。
崔铭有些失望，但也架不住双眼打架，只得悻悻睡去。
日上三竿。
崔铭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房中。
寨主府上还有几位先生，兼了教授崔铭识字明理的差事。
“青羊寨当真复杂。”
“寨主府上职务分明，事事都有专人伺候，不像一处蛮荒地方，反倒像封建地主家。”
“但说是封建地主，整个人族都蜗居大山之间，没有大面积的耕地，也没有像样的军队，空有部族，不立国家，算不上是封建社会。”
“青羊寨人口逾万，实际上大半都是奴隶。”
“本质上我应该身处在蛮荒社会，命如草芥，步履维艰！”
边想着。
崔铭来到了前院。
前院是整个寨主府占地最广的区域，正中位置是崔青羊白天办公的议事大殿。
大殿左右各建了一处偏殿。
左侧是府库重地，不得崔青羊首肯，任何人不得入其内。
右侧是青羊阁，也就是府上两座藏书阁之一，平日里外人得了手令也可以入内借阅，崔铭等人更是可以随意出入。
府上另一座藏书阁在后宅，是崔青羊私人的小书房。
哪怕是崔铭，也只去过一次。
议事大殿分前后，前面摆放着一堆交椅，寨中大事都在其中商榷，后面则是崔青羊处理公务的地方。
大殿高约五丈。
因而两侧偏殿也只矮了一头，分上下两层。
青羊阁一层，便有四位崔青羊专门从黑水部聘请来的辨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