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青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耳朵里，宁矜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
年轻男人微眯着眼，看向脸色苍白的宁矜：“我是不是抓错人了？”
宁矜有些后知后觉的麻木，却并不意外。
如果傅宴青被绑，绑匪给她打电话，她或许也会说出和他一样的话。
没有价值的筹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另一种安全。
可她心底却依旧止不住的难过，或者说是失落。
宁矜被绑的时间太长，手脚都是冰凉麻木的，她看向男人，淡淡开口。
“我跟你说过他不爱我，你用我威胁不了他。”
年轻男人笑了声，用匕首尖端抬着宁矜的下巴。
“认识一下，我叫陆燃。”
冰冷的金属质感带着些刺痛透入皮肤，宁矜有一瞬间的慌乱。
看到女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无措，陆燃以为她会求饶，可宁矜没有。
他挑眉：“你不怕吗？”
“怕。”
宁矜很坦白：“可结果不会因为我怕而有任何改变不是吗？”
她顿了顿：“如果可以，能不能杀了我再肢解我，我怕疼。”
陆燃笑了声，匕首猛地向下。
宁矜认命地闭上双眼，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束缚住她手腕的绳索断开。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陆燃。
她不觉得陆燃会放了她，而对方下一句话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反正都要死了，死前和我聊聊天呗。”
“……”
“你跟了他多久？”
宁矜不说话，陆燃也不在意，自顾自开口。
“网上说是六年，六年时间就算一年一次也睡了六次，你活很差，还是他不行，还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宁矜依旧沉默，有风从窗户吹进来，她的手脚更冷了。
感情？
或许有一点。
她还记得薰衣草花田里的花香，也记得十指紧扣时他掌心的温度。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协议，她也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力。
陆燃盯着宁矜有些发怔的双眼，笑眯眯地盯着她。
“要不，我打个电话，你亲自问问他？”
“你不如给我个痛快。”
“我向来不喜欢给人痛快。”
陆燃的声音很恶劣，像是找到玩具的猎人，笑容都有些扭曲。
他再次拨通了傅宴青的手机，只不过这一次接电话的却不是傅宴青。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陆燃会打电话，率先开口。
“陆先生是吗？”
陆燃挑眉，那边的人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
“西蒙先生他现在很忙，没时间接听您的电话，但您说的话我会转告他，还望您见谅，至于您的要求西蒙先生会不会满足，我也无法保证。”
“……哦，我一会发个直播房间给你，提醒他记得看直播。”
“好的，您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陆燃磨磨牙。
傅宴青的态度太冷淡，对比得他就像个小丑。
他余光瞥见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的宁矜，笑了笑。
“她妻子很漂亮，双腿又长又直，我会玩够再弄死的。”
“好的，我会帮您转告。”
陆燃气笑了，将手机扔给宁矜，朝她扬了扬下巴。
“你很乖，奖励你留个临终遗言。”
“……”
宁矜垂眸，看着屏幕上正在通话的状态，喉咙突然变得很干，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余光瞥见陆燃眼底的凶戾，她吐出一口气，还想要自己有个好死。
宁矜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的银行账户密码是我们举行婚宴的时间，里面的钱足够支撑我妈的医疗费。还有五个月宁辰就出狱了，初心医疗是给他的。我爸的墓地祭扫我已经给墓园打了十年的祭扫费，余下的祭扫费也从我银行账户里扣。”
助手扫了眼手机旁脸色已经黑沉到极点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冷静开口。
“好的，您还有其他的话吗？”
“没有了，谢谢。”
说完，宁矜将电话还给陆燃。
脸上冰冰凉凉的，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只看到满掌心的眼泪。
原来她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浅，但还是传到电话那边。
傅宴青额头上青筋明显，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又痛又闷。
陆燃很满意宁矜的识趣，掐断手机。
宁矜彻底脱力，跌坐在地上，手臂环抱着双腿。
对死亡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肆无忌惮地爬上来。
陆燃看着手机，转而给傅怀英打电话。
“喂，傅宴青不上钩，这女人没用，嗯，宋瑶光居然没死？”
“难怪呢，原来是真正心爱的女人回来了，我知道，我会去抓她。”
宁矜睫毛微颤，有泪水滴落在地上。
原来那张照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