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没惊动任何人，一个人去了医院。
二十分钟后，检查结果出来。
医生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宁矜，斟酌着语气。
“宁小姐，你这孩子保不住了，为了避免对您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我建议是马上做手术。“
宁矜盯着b超单上那个看不出形状的小家伙，声音有些颤。
“不需要预约吗？”
“平常来说是需要的，但您出血的情况已经比较严重，再拖下去，您也会有危险。”
“一点，”
宁矜的声音已经带着些哽咽，盯着医生的视线都有些茫然。
“一点保住的希望都没有吗？”
她的视线太过悲伤，就算是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都有些不忍。
“胚胎在宫内已经停止发育了。”
他顿了顿，微叹口气。
“宁小姐，您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宁矜闭上眼，脑子里都是血液乱窜的声音，冲得她的头几乎炸裂。
良久，她才重新睁开眼，惨白着脸，犹如被抽掉所有精气神，一字一句地开口。
“麻烦您安排手术吧。”
“不过，能不能请您不要用麻醉。“
“宁小姐，可如果不用麻醉剂，疼痛会……”
“我知道，我知道……”
凌晨两点。
宁矜从手术室里出来，双腿几乎都站不起来。
小腹撕裂般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出来，连她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靠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好像有个小女孩在拥抱她。
她在说，妈妈，我抱抱你，抱抱你就不疼了。
她想伸手去碰，可那孩子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泡沫，一碰就碎了。
傻孩子，她疼是她活该。
而你疼，又是因为什么呢？
明明是她的错，是她没有察觉，是她没有保护好她。
是她的错。
宁矜就这么靠在医院的长椅上，整个人都是游离的，也不知道靠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宁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宁辰的声音？
宁矜昏昏沉沉，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谁知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双肩就被人猛地抓住，用力摇晃。
“爸死了，妈植物人，就连宁氏也破产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宁矜，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才是宁家的孩子？”
“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宁矜被晃得灵魂都快要出窍了，整个人都是天旋地转的。
赶来的保镖连忙将情绪激动的宁辰拉开，见宁矜脸色白得快要透明，倒抽了口凉气。
傅总特地从监狱协调，让宁辰有一天保外就医的时间，就是想让他安慰宁矜。
结果这宁辰倒好，不安慰就算了，还这么用力地晃她。
“你他么还是不是少夫人的弟弟啊，没看见少夫人虚弱成这个样子吗？”
宁辰这才发现宁矜的脸呈现出一种青白色，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半点血色。
“你，你怎么了？“
宁矜盯着他，唇角扯了扯，像是做梦般自言自语。
“怎么告诉你？”
“爸妈出车祸的时候，你在为白梦瑶争风吃醋。”
“爸下葬的时候，你在为白梦瑶打架。“
“宁家破产的时候，你还在警局里说你是自愿为白梦瑶去教训那些流氓的，没人逼你。”
“我告诉你，你会关心吗？”
“我告诉你，你就能把你脑子里的水控干，承认我是你姐，我妈是你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