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涟漪嘴唇动了动，但始终没声音发出，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她去了洗手间，更换完卫生巾走出来的时候，殷盛已经在泡脚桶里加了暖身养宫的药材包。
他蹲在泡脚桶前，白皙劲瘦的手臂浸在污黑的水里，用那双弹琴签合同的手替她试水温。
陈涟漪心里的天平瞬间就偏了。
她甚至想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试试。
“涟漪，你快坐下泡脚，我试过水温，现在刚刚好。”
他的手从黑漆漆的水里伸出，用绸白的绒布擦掉后，双手按住陈涟漪的肩膀，将她按在搁置了红绒坐垫的沙发上。
陈涟漪木然的坐好，将冷冰冰的脚放进足浴桶。
她的脚才刚刚放进去，殷盛就在他面前蹲下，白净的双手再度伸进泡脚水里，握住她的右脚，十指灵活的帮她按着足底。
就像是三年前，她躲在他的庄园，他按照医生的医嘱，用各种方法帮她调养身体，将她从鬼门关里拖回来。
当初以为是友情的时候，她安然的接受着一切。
现在……
现在？
陈涟漪的右脚小幅度的挣扎，带起污黑的水溅在他白的发光的手臂，以及妖孽俊美的侧脸。
“我按重了？”
陈涟漪：“没有。”
殷盛抓着她的脚重新放回水里继续按着：“就算你觉得重了，也要忍着，只有按到位，你才不会肚子疼。”
他眼神纯粹，动机纯粹，根本没有半分旖念。
陈涟漪更加觉得不配他的这份珍重。
“殷盛，你别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
陈涟漪弯下腰，把他的手从水里带出来。
漆黑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泡脚水里荡出水花：“涟漪，我对你好，你哪怕不计情，不回应，我都很开心。”
“你追逐蒋历，我追逐你。”
他强势的将陈涟漪的脚重新放回水里，继续给她按摩。
陈涟漪俯视着他，心里竟病态的有些成就感。
看啊，有一个优秀的人这么爱我，哪怕我心有所属，哪怕我根本不予半分回应，他依然对我死心塌地。
“殷盛，你这样对我，让我很有虚荣感得到了满足。”
“你会是我炫耀的资本，后退的港湾。我不拒绝你，不回避你，甚至还会利用你对我的好，但我什么都不会付出。”
“需要你的时候，把你叫来我身边，不需要你的时候，直接喊你走开。”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殷盛抬头，漂亮得过份的桃花眼看着她：“知道。”
“这叫备胎。”
陈涟漪足底的暖意慢慢上升，甚至抵达腹部，抽痛感消失。
“即便是给我当备胎，你也还愿意对我好？”
殷盛：“愿意。”
“陈涟漪，我愿意被你召之即来，挥之既去。对我来说，能成为你的备胎，都算赚翻。”
陈涟漪：“死心眼，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果然曾经是朋友。”
“殷盛，接下来的问题，我只问一遍，你想好再回答。”
她抽出脚，用旁边的毛巾擦净，然后穿好保暖袜。
殷盛把泡脚桶放到旁边，扯了矮凳坐下，跟她的眼睛保持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