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却是在说，等考上了，董志辉就去庐江了，就更不会管上阳的事儿了。这其中，主打的就是一个拖字诀。
可这番话正暗合了陆连海的心事，董志辉早前就说他做事毛躁，贸然赶走了两个人，还是董志辉很看重的李斌，董志辉肯定会来找自己麻烦的。
此时范荷花这么一番话，他就听的很有道理，便说道：“也是。好，那就再等等。”
范荷花急忙补充道：“就换了两个中层经理嘛，也不是什么塌天的事儿。等这阵子咱们把事情都理顺了，销量也上来了，也许董总也说咱们换的好呢。”
陆连海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范荷花笑道：“到时候董总考完试回来，看咱们商场井井有条的，岂不是对你越发信任了？”
陆连海点头：“这倒是。”随即就定了心，打算既不提李斌他们的事儿，也不报告公司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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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见了老于，老于把销售表给他。看了惨淡的销售额，李斌说道：“咱们公司有4000多平米的场地，不小了，就这么点销售额？”
老于脸上露出尴尬，“所以请你来了。”
李斌心里一阵不安，先跟老于要了尚方宝剑：“于总，必须改变管理方式。否则我也没什么办法。”
老于诚恳地说：“这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只要能把销售额提上来。”老于心里着急，一个面积大一倍的国有商场，竟然销售额不如私营商场。说出去丢先人脸。
李斌说道：“嗯。我先看一阵子营业员们的销售习惯，再开始整顿。”
老于郑重点头：“你需要人，需要资源，我都提供。”
李斌来的第一件是巡店。
果然不出他所料，公家单位就是有这个通病，所有人都只管自己端的是铁饭碗，不管顾客需求什么。营业员都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看了几天，李斌发现，有人跟顾客吵架，有人挤兑顾客“人穷事多”，还有人一看顾客多试了几件衣服，就说没号码了。
反正所有人的宗旨是，能省点事就省点事。这样生意能好才见鬼了。
李斌知道，营业员是按年限涨工资的，跟服务态度和营业额，毫无关系。
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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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召集售货员开了会。
通知8点钟开会，可到时候人只稀稀拉拉来了一半，还有一大堆请假条。
不是说孩子在家，就是说有老人要照顾。
也好理解，这群人懒散惯了，上班时间都能跑，更何况下班时间。谁会来参加什么劳什子的会议。就是在会场的稀稀拉拉的人，也都无精打采的。没人把这当回事。
李斌怒了：“你们四个去找一下。挨家挨户地通知，告诉他们，会议纪律也是劳动纪律的也一部分。要是不来开会，这个月工资就别想要了。”
几个人唬的一愣，没想到真的了，立即去家属院一个个找了。
供销社的人都是住在家属院。结婚的了住套房，小年轻们住宿舍。所以好找。一听说要扣工资，这些人都来了。他们明白，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8点半左右，缺席的人都到了。
李斌挨个点名，发现三条漏网之鱼。便说道：“开会是提前两天就通知的，也下发到每个人了，可依然还有人再三地催促也没来。行，有本事就别来。”
他环视了四周，见干什么的人都有，打毛衣的，抱孩子哄的，热闹的像个菜市场。他说道，“你们来的了，又有几个人真的把工作放在心上？既然不把工作放在心上，那也别上班了。打毛衣的，哄孩子的，都给我出去。”
众人都是一愣。
李斌怒斥：“都别傻愣着。带孩子的，把孩子送出会议室。打毛衣的，都停下来。要做任何跟开会无关的事儿，这个月工资就别拿了。”
他声音虽然不大，众人却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之前的销售经理跟个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在所有人面前做好人，这李斌太不一样了。
职工们第一次感受到，李斌是个不好惹的。
众人一顿手忙脚乱，安顿好了孩子和毛衣，会场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瞬间，下面鸦雀无声，人人都屏住呼吸。
职工们纷纷道歉：“李经理，都安顿好了。我们好好开会。”
李斌环视了四周，众人都畏惧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他这才说道：“好。那就开会。”
下面的人无不你凝神静气，齐齐答道：“好。”
李斌声音提高了几度：“没来的三个人已经查出来了，这个月的工资扣一半。”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就炸锅了。有人嘀咕：“他们三人你也敢惹？”
李斌反问：“有什么不敢惹的？不敢惹，也就不来给你们当经理了。”
没人吭声了。
李斌清了清嗓子：“我来了也有一阵子了。观察到大家的工作状态，就是敷衍。客户想多看两个款式，你们拉长了脸。客户想让你们介绍下新款，你们就跟债主似的。这样状态，谁愿意来？”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却没人敢说什么。这都是事实。虽然刚开始也强调过要对客户态度好，时间长了，他们也麻木了。国营商场，没必要在顾客身上浪费时间。
李斌的话让这些人心惊：“你们觉得，自己是国营的，旱涝保收？以后不存在了！我宣布，以后我们的工资是两部分，基础工资和奖金。五十多个售货员，采取分组制。每个小组长手下几个组员，每月按照销售额评定销冠小组，做的好的有额外奖励。做的不好的，完成不了销售任务的，不仅没奖金，扣发当月工资。”
这些人都是铁饭碗，他动不了，但可以在铁饭碗上设立等级，这样就可以激发他们的积极性了。其实人人都是人才，就看你怎么用。
底下的人脸都黑了。他们可是根据工龄涨工资的，从来按照销售额确定奖金的说法。
有个大姐站了出来：“李经理，我们是根据工龄每年调工资的。你这样的话就乱套了。”
李斌反问：“怎么乱套了？报纸上都写了，多劳多得。我这就是践行多劳多得。有本事你提出更合理的方案。”
这句话把大姐问住了，禁了声。
大家觉出味了，这李斌是专门派来整治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