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菲跪倒在地上，仰着头，眼前的视线一片血红。
那个女孩扛着刀，逆着光在这片血红中睥睨着她，如同一个胜利的王者。
“你……你是什么人？！”
“哈，你非要这么问的话……”花月照将刀收回了刀鞘。
“我算你妈。”
“你说什么？！”
步云菲气得呲牙咧嘴，一副要冲上来撕咬她的架势，被花月照一掌推倒了。
“哎呀，看看你这副样子……”
花月照走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手指捏起步云菲那张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啧啧叹息。
“这是干嚼了多少晶核才能变成这副疯样，恶人联盟的提取液没少喝吧？”
被禁锢住的步云菲原本很恼怒，听到花月照精准地说出了盟内的情况，立刻怔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花月照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温柔，如同一把夺命的刀。
啪——
步云菲愤怒的表情还停在脸上，花月照一个手刀将她劈晕。
她伸出五指，按住她的头，一道淡金色的光从五指为原点，逐渐渗入她的脑中。
四周的景象开始迅速的倒退，先是视线，最后是声音，直至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非常昏暗的色彩。
步云菲的脑海因为晶核的杂质，而变得吵闹和扭曲，这也导致了花月照的视线也变得极其恍惚和不平稳。
这种时候，她只能查看到对方潜意识里记忆最深刻的事情。
第一个画面，花月照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极其慌乱且愤怒的男人的脸。
接着，“她”的胸口传来剧痛，直接被一掌打飞了出去！身体撞破了木门，狠狠砸在了墙壁上，左耳的耳环也掉落了下来。
世界扭曲，画面一转。
花月照还没从刚才那一击缓过神来，下一秒就来到了一个昏暗的大厅里。
大厅里有一个长桌，桌上挂着一盏白炽灯，桌前站着十个人。
花月照随着步云菲的视线看了一圈，这九个人里有男有女，有老年人，甚至还有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双马尾小姑娘。
步云菲的视线在主位的男人身上停留最久，大家尊敬地都叫他“大长老”，花月照觉得他和刚才打“自己”的那个人长得很像。
他看起来职级很高，与此同时，花月照注意到了这个男人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坐着一个一头蓝发，皮肤白得像纸一样的人。
那是司南阙！
结合这九人胸前相同的蓝色徽章，以及步云菲和司南阙同时在场的场合。
花月照猜测，这些人应该就是恶人联盟所谓的“九大执事”正在开会。
“传首领令。”
上位的男人声音非常冷冽。
“各位执事各自前往城市，扩张势力的同时，需大量收集晶核，换取进化液。”
“违逆者，试图反抗者，阻拦者，背叛者。”
“杀。”
随着九人的举杯，画面再次发生转动——
步云菲站在屋外，屋里是大长老和司南阙。
“首领让你去一趟生化实验基地，把里面的‘货’带出来。”
司南阙的声音充满了讥讽：“牠还真是知道怎么安排人，让一个‘怪物’去找另一个‘怪物’，呵……是觉得‘怪物’之间都会惺惺相惜么？”
男人没有理会他的自嘲，只是冷声道，“这个任务本来上次就要安排你去的，但是你耽搁了太久。”
司南阙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在路上遇到一只狡猾的老鼠，我‘复活’花了些时间。”
“老鼠？”男人的声音没有感情，“处理干净了么？”
“放心。”司南阙笑容邪佞，“她肯定已经被炸成了碎片，去阎王殿投胎，连个过奈何桥的尸骨都没有。”
……
龟孙司南阙！
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画面继续转动——
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整间卧室昏暗无比，只亮着一盏书桌上的台灯。
步云菲将信写完塞进信封，最后打开抽屉将信放了进去。抽屉里摞着十几封未拆封的信，信面上写着“师父敬启”。
外边儿的天上下着雨。
步云菲撑着伞来到了庭院里，手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从地窖里面搬运出尸体。
那些尸体被折磨地面目全非，甚至有些肢体都不完整，被活生生剥了皮！
他们在生前，似乎遭受了非常残忍的酷刑。
“菲姐，那个姓宋的松口了，说那批货就在黑市的暗库里，得用他的虹膜才能打开。”
步云菲摩挲着手里的暗红色的十字架耳坠，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容。
“其他人呢？”
“姓宋的一牵头，他们都同意了。”
“还算懂事。”步云菲抬手将耳环戴在了右耳上，对男人道，“让手底下的人都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还有……给师父报个信，就说那批货还有那个医药学博士，今晚就可以送过去。”
“是。”
……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今天早上，步云菲准备来黑市的搜刮武器的路上。
这些画面翻过来扭过去，基本上就是步云菲带着手底下的人在c市里发展下线，扩张势力。
做的事情和司南阙在A市做的事情一样。
只要是不愿意加入他们恶人联盟的，统统杀掉。
若是有愿意加入的，不管是不是恶人，都可以入盟效力。
花月照的异能都快耗光了，这一趟[感知]，也不算一无所获。
她大概知道了恶人联盟的结构，看清了几个高职者的脸，记住了他们各自所前往的城市，所需要完成的任务。
同样，她还知道了步云菲在c市的据点的位置。
只是那位幕后的首领依旧很神秘，不知男女，不知长相和身份，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这个人似乎手眼通天，似乎有一份专属的情报网，可以让这些执事精准无误地找到该城市可以发展的“恶人”。
执事无法接触到首领。
“长老”是唯独可以直接接触到首领旨意的人，首领的任务一般都交由他，来向大家颁布。
这趟回忆，花月照一直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直到她退出了[感知]，胸口的烦闷才终于消散。
“帮我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