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问吴山，也像是问自己。
吴山直接懵了：“这……这我咋知道？”
“要不，回去问问陈统领和凤庆？”吴山试探道。
“好。”方汉青一点头。
俩人转身就往回赶。
之前那些佝偻的老人早散了，两人一路没耽误，十分钟就溜回了原地。
一见他俩回来，陈子龙他们全围了上来，脸都亮了。
“回来了！太好了！”
“没出事？真好！”
“吓死我们了！你们一走，我们心跳都停了！”
“这破村子，到底藏了啥玩意儿？”
“等会儿方天师准得说，就算他憋着不说，吴山那张嘴也藏不住！”
“哈哈哈，吴山？那货连自己裤衩啥颜色都爱嚷嚷，肯定一开口就全倒出来了！”
一瞬之间，大伙儿齐齐松了口气，像刚跑完马拉松的狗，舌头都快甩出来了。
心里那块沉了三天的石头，终于“啪嗒”一声砸地上了。
陈子龙和凤庆几个立马围到方汉青身边，上下左右瞅了个遍，见他没缺胳膊少腿，脸色也正常，这才把悬着的心搁回肚子里。
“统领！我们回来啦！”吴山一嗓子喊得比喇叭还响，满脸都是“快夸我”的表情。
陈子龙咧嘴一笑：“平安回来就好，路上没碰上啥幺蛾子？”
吴山摆手：“别提了，那叫一个顺！连个野猫都没见着！村里头……嗨，啥都没有！”
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叽里呱啦把村里见的都说了一通：破土墙、老木门、晒在院子里的咸菜坛子、满地乱跑的鸡……还有几个拄拐杖、耳朵背、一问三不知的老爷子。
方汉青站在边上，一声不吭，乐得清净。
他本来也不想多费嘴皮子——反正吴山嘴快，不如让他唱独角戏，自己省点力气，回头还能多琢磨点事儿。
一听完，周围人全愣了。
“啥？就这？”
“我搁这儿提心吊胆一晚上，结果村子里就一群老头老太太？”
他们原本以为，这鬼地方能被当成禁地，八成藏了什么深藏不露的大妖，甚至可能是几百年前的怪物老祖宗！结果呢？
没有阵法，没有符咒，连个狗窝都没守着——就一废弃几十年的老村子，住着一帮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老人！
震惊！
太他妈震惊了！
大伙儿瞪大眼，遥遥望着那片歪歪扭扭的茅草屋，半天回不过神。
就在这时候，方汉青慢悠悠开口了：
“陈统领，有件事，得跟你知会一声。”
“啥事？”陈子龙一愣。
方汉青淡淡道：“我刚跟村长谈妥了——帮他们赶走闹事的东西。”
这话一出，全场一静。
“驱邪？”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那玩意儿能是好惹的？”
可方汉青语气平静：“那东西不强，我估摸着，也就炼气三层的水准，我随手就能镇住。”
更重要的是——
干完这一票，又能蹭点道点。
道点攒够一亿，神级抽奖就能再开一次。
顺便还能顺藤摸瓜，弄明白这村子为啥没人敢来，历史背后藏着啥猫腻。
划算，太划算了。
吴山立刻在一旁接茬：“对对对！统领，这事儿是交易！我们帮忙赶邪祟，他们就老实交代村子的底细！”
陈子龙皱起眉头：“万一是个坑呢？这地儿可是禁地……”
他话没说完，方汉青直接打断：“放心，我亲自踩过点了。那东西连夜行都躲着阳光，根本没多少能耐，真动起手来，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
他语气笃定，不像骗人。
可陈子龙还是犹豫。
不是不信方汉青——而是这鬼地方太邪门了。
万一邪祟是引子，后面还埋着更狠的？
万一打起来，半路蹿出个更强的……
他们这一群人，怕是连骨灰都剩不全。
但……
他忍不住又望了眼那村子。
活人，怎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他们吃什么？怎么活？
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心里的好奇，比恐惧还重。
最后，他一咬牙：“行！听你的！出发！”
他转头冲身后一群异能者吼：“集合！去平安村！”
瞬间，人群炸了。
有人摩拳擦掌，有人偷偷咽口水，有人把装备往腰上挂得梆硬——
反正，全都跟过年似的，恨不得立马冲进村去瞅个明白。
一行人跟着方汉青，朝村子慢慢挪过去。
路上，方汉青忽然停下，侧头问旁边的幽冥狐王：
“我说……你们那群狐狸，在这片林子里，还有别家亲戚没？”
幽冥狐王斜眼瞅他：“……主人，您这问得有点玄乎啊。”
方汉青压低声音：“我听村民说，那些邪祟专挑晚上出来，眼睛红得跟染了血似的。”
“你们幽冥夜狐，不也这样？”
幽冥狐王沉默了两秒，点点头：“没错，我们眼睛夜里确实红，也只敢晚上晃悠。”
“但——”他摇头，“这片林子这么大，我们族人以前被压着，能活动的地儿就巴掌大。我活了快两百年，没见过别的同类。”
“除非……是别的妖。”
方汉青抿了抿嘴。
不是幽冥夜狐？
那是什么？
眼睛通红，夜里出没，专挑老人窝下手……
难道还有别的妖，跟他们一样习性？
嘶——
越想，越有意思了。
他看着远处那片沉默的老屋，眼神亮得像要烧起来。
刚才那话，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幽冥狐王不信。
而他，更想看看，这村子底下，到底埋了什么鬼。
至于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幽冥狐王摆摆手，一脸懵：“我也不清楚。”
“二四三。”方汉青问完这句，就没再往下问了。
反正都是瞎猜的，没真凭实据，问太多反而容易带偏节奏。
他不想还没见到那些鬼东西，自己先被脑子搞乱了。
打从上次在茅草屋被幻象坑得怀疑人生后，方汉青警觉性直接拉满。
他心里门儿清——在这地儿，没人能给你绝对安全感。
藏在暗处的怪东西，十个里有九个比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