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夏晚照已经离开了。
乔安吃过早饭，下楼开车前往公司。
刚停好车子，手机响了起来。
乔安拿过来看了一眼，是章聆发来的消息。
章聆：“怎么去做检查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章聆：“这份报告倒是没什么问题，除了消化酶指数略高了一点，其他都正常。”
乔安忙给他回消息：“没事，公司安排了体检，我怕顾璟行发现什么，就提前做了份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
章聆：“你也太紧张了些。”
乔安给他回了个奸笑的表情。
收起手机，乔安一边下车一边想着垃圾桶里那张染了血的纸。
她还以为是自己迷迷糊糊吐血擦嘴留下的，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
那……那血是谁的？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在忙。
乔安昨晚今天的to-do-list，接着就打开谢继白共享给她的预约单进行整理。
她是顾璟行的随行秘书，工作都是围绕着顾璟行展开的。
除了管他在公司的吃喝拉撒，还得负责给他做行程表。
谢继白把顾璟行什么时间要见什么人给她发过来，她则规划时间路线，为顾璟行做好日常出行或拜访时间表。
顾氏马上要周年庆，顾璟行最近外出变多。
乔安扫了一眼，仅仅是接下来三天，顾璟行的日程就有五次外出拜访。
怪不得上周那么放肆，看来是预支了这周的“耕耘机会”啊。
...
顾璟行一下楼，就见司机已经备好车等在门口。
“我自己开就行。”
谢继白：“算了吧，你那个车祸虽然不严重，但到底吓了老太太一跳。”
顾璟行：“这事不该算在楼昕头上？”
“算在谁头上你都是受伤的人。”谢继白笑笑，“以前不是不排斥用司机么，怎么这两天意见这么大。”
顾璟行不做声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谢继白也坐在副驾上。
“三天后去瑞士的事，你跟家里说了吗？”谢继白系好安全带。
顾璟行：“不过是一个常规出差，说什么。”
“这次要去的时间比较久，你还是跟家里说一声比较好。”谢继白看了眼行程单，“你最近忙的都快成陀螺了，阿姨没意见？”
“家里知道周年庆的事。”
“知道归知道，不放心归不放心么。”谢继白翻到下周的行程单，“周二走周六回，去五天，要见……9个人？”
顾璟行闭着眼不说话。
谢继白看着他眼底的青黑，也不说话了。
顾璟行在后面休息，谢继白百无聊赖拿着手机翻看新闻。
路过拐角的饭店，他抬眼朝外看了看，却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饭店暗影处。
...
林汐站在阴凉处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男人走过来。
“你就是林汐？”
林汐退后半步，跟对方保持距离：“东西呢。”
男人打量了下她：“啧，怎么这么绝情。”
林汐：“东西呢！”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被他对折塞到口袋里，因为天气热他出了汗，信封上也染了汗水，边沿折痕处已经变成了棕色。
男人举到林汐面前。
林汐伸手要接，对方猛的撤回手：“怎么，就这么拿啊？”
林汐了脸色难看，从包里拿出一张不记名银行卡：“这里是十万。”
“十万？太少了。”男人摇摇头，不太满意的样子。
林汐咬牙：“王俭，我劝你别过分！”
被叫做王俭的男人嘿嘿一笑：“过分？我哪儿过分了？林汐同学，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不是很公平么。
当年你从我手里买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啊。”
林汐咬咬牙：“你也知道公平！我是让你当了一段时间的枪手，但该给的钱我没给么？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自己没有成就关我什么事！现在跑来威胁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王俭眼底闪过狠厉与贪婪：“少她娘的跟我谈良心！当年要不是你偷了老子的画，我怎么可能会被协会记名！
你害得我被全行业拉黑，你就欠我一辈子！”
林汐伸手一把抢过牛皮信封：“你做梦！”
“我做梦？”王俭嘿嘿笑着，看着她手上的信封，“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一份证据吧？”
林汐攥着信封，脸上一僵。
“当年你找了多少人当枪手，你我都心知肚明。毕竟大家挤在酒店里，不眠不休为你工作半年，为你积累下多少画作啊。
林汐，你踩着同学往上爬，拿着别人的画给自己刷成就。
你不会以为，大家都笨的不留证据吧？”
林汐：“你什么意思？”
王俭晃了晃手里的卡：“没事，这点钱够我花一个月了。等花没了，我再来找你啊？”
王俭哈哈一笑，转过身晃晃悠悠的走了。
林汐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对方走了，她才打开信封。
一支藤黄颜料滚了出来。
林汐攥在手里，快步从一侧的小巷走到饭店后巷。
在无人的角落，她拧开颜料的盖子，接着朝着地上狠狠挤了挤。
本就不饱满的颜料瞬间被挤出落在地上。
林汐抬脚狠狠踩上去，反复碾过。
直到颜料被泥土完全覆盖，她才抖着手将颜料壳拧好盖子，塞回包里。
走到停车区，林汐上车，打开导航搜了离这边最近的农郊。
林汐一路疾驰而去，两小时后到了一片野林。
她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露营铲，在林子里找了个地方挖坑。挖了三四十公分后，将颜料壳扔进去，接着填土埋上。
昨晚一切，林汐身上除了一层汗。
看着地上凌乱的痕迹，她深深吸了口气。
不行，她不能被威胁。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该想想办法，彻底把那一页揭过去。
...
乔安刚到家，就收到了乔煦发来的消息。
“乔安姐姐，有个人约我见面。”
附带的是一张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是一个男人发来的一张图片。
是当年林氏的聚餐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