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
“别昏过去！昏过去就前功尽弃了！”
伏婳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伏婳仿佛坠入了一片混沌的深渊。
耳边‘伏婳’的呼喊声越来越远。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闪回。
她看到自己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祭坛上，脚下是密密麻麻跪拜的人群。
又看到自己手持染血长剑，面前躺着无数熟悉又陌生的尸体。
还有一幕，她独自站在星空下，身后是支离破碎的世界……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伏婳猛然惊醒，发现体内灵力正在发生质变。
“轰！”
体内传来一声闷响，伏婳周身爆发出耀眼光芒。
原本杂乱的灵根在七彩霞光中重组，最终化作一道晶莹剔透的灵根。
天灵根！
钟雁山猛地转头，眼中闪过震惊：“居然真的……”
伏婳能感觉到体内灵力运转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
筑基圆满的瓶颈此刻竟有松动迹象。
丹田内的灵力旋涡疯狂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金丹……要成了！”
她强忍剧痛，双手结印。
山洞内的灵气瞬间被抽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钟雁山不可置信道，“她要直接冲击金丹？！”
‘伏婳’脸色骤变：“不行！没有准备渡劫法宝，这样太危险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伏婳周身金光大盛，一道耀眼的光柱冲破山洞顶部直入云霄。
天空中瞬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该死！”钟雁山一把抓起‘伏婳’，冲出山洞。
几乎在同一时刻，第一道天雷轰然劈下，整座山峰在刺目的雷光中化为齑粉！
远处正在争夺混沌道种的众修士同时停手，震惊地望向雷劫方向。
“有人在渡金丹劫？”
“不对！这雷劫威力……是九转玄灵草引发的天妒之劫！”
白清羽御剑立于半空，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居然是她？”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连落下。
烟尘散去，只见伏婳单膝跪在废墟中央，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但眼中的金光越发炽烈。
“还差最后一道……”
她艰难地抬起头，天空中酝酿的最后一击竟是罕见的紫霄神雷！
“这种级别的雷劫，就算是金丹后期也……”
‘伏婳’见到这一幕，脸色不太好。
钟雁山突然甩出一面漆黑盾牌：“接着！”
伏婳抬手接住，发现这竟是一件残缺的灵宝！
来不及多想，紫霄神雷已经劈下。
她将全部灵力注入盾牌，黑色光幕瞬间展开。
“轰——！”
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暂时失明。
待视线恢复，伏婳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坑。
“死了吗？”有修士小声问道。
突然，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扒住坑沿。
伏婳艰难地爬了出来，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光。
金丹已成！
她擦去嘴角血迹，看向手中已经碎裂的盾牌，又望向钟雁山：“多谢。”
钟雁山冷淡道，“别误会，我只是投资。”
‘伏婳’飞奔过来，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小心身后！”
伏婳头也不回，反手一剑。
金属交击声中，一柄偷袭的飞剑被斩成两段。
偷袭者，也就是那名血刀门长老满脸惊骇：“怎么可能？！”
“刚才的账，该算了。”
伏婳眼中金光一闪，身形瞬间出现在对方面前。
血刀门长老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剑穿心！
“金丹初期……秒杀金丹中期？！”
观战修士们倒吸一口凉气。
伏婳甩去剑上血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她看向混沌道种的位置，对两人说道。
“我们走，真正的战场在那里。”
此时，混沌道种所在的山谷已经变成修罗场。
各派修士死伤无数，而那道黑色光柱越发凝实。
隐约能看到其中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种子。
伏婳三人刚靠近，就听到白清羽的厉喝。
“退后！这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
只见这位紫霄仙阁的天之骄女正与五名黑袍人激战，原本飘逸的白衣已经染血。
钟雁山握紧短刃，就要冲进去。
伏婳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等等，情况不对。”
她看向其中一个黑袍人，只觉得他的动作有点眼熟。
当对方转身的瞬间，那张脸，赫然是另一个“钟雁山”！
“嚯！原来都在啊！”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钟雁山舔了舔嘴唇，眼中战意沸腾。
战场上，十几个与伏婳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与各方修士厮杀。
而另一侧，七八个‘钟雁山’也在各自为战。
“平行时空大杂烩啊？”伏婳道。
‘伏婳’突然指向混沌道种：“看那边！”
只见道种周围的空间扭曲，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正在形成。
“这是……”
道种表面流转着玄奥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这就是……能窥探大道本源的神物……”
她喃喃自语，体内的天灵根突然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起来，似乎在回应道种的召唤。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混沌道种，岂是尔等能够染指的？”
伏婳回头，只见萧云寒手持长剑，带着天玄宗弟子缓步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十几名气息强大的修士，最低也是金丹中期修为。
“萧云寒……”
“你认识我？”萧云寒看向她。
只因此刻伏婳易了容，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来。
伏婳冷笑，扯去面容，露出底下她真正的面貌。
“好久不见啊，萧师兄，没想到你也来西北域了。”
萧云寒瞳孔猛地一缩，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是伏婳。
动身前来西北域的时候，他就知道伏婳肯定会来这个秘境。
他还以为刚刚那几个就是她呢，没想到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当初和他交手的那位！
“哼，我当是谁，就算你出现在这里，你的命运也只会是陨落！”
萧云寒冷笑。
“我死不死跟你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要死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此刻应该就是这样。
但伏婳知道，这个萧云寒背后，还有一个‘她’的存在。
那个‘她’，绝不可能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