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之后。
“呼……”
紧拥在一起的两人轻轻分开，白绵的眼中满是水润，脸红的像滚熟的鸡蛋。
她伸手轻轻撑在林显福的胸膛中间，留出半臂的空挡，感觉大脑有些许缺氧，晕乎乎地小口的呼着气。
稍显粗重的喘息声，足以说明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我换一下气。”
白绵无声呼吸着，紧闭双眼，与在梦中别无二致地用指尖揪住林显福胸口的衣物。
通红的粉面，形状诱人，失去口红妆点的饱满嘴唇，仍在颤抖着。
——那副可爱的模样，像是可爱的小动物。
林显福点点头，咂吧咂吧嘴，舔舐了一下唇上在先前的亲吻时，残留的唇彩。
嗯……尝不出味，但很香。
“我们好像呆在这里很久了吧……”
缓过劲来后，白绵后知后觉的想到此事，有些慌张与羞涩地嘀咕道。
“唔……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雁秋发现点什么。”
“这个嘛……”
林显福顿了顿，莞尔笑道，“我觉得，这点不必顾虑。”
“嗯？”白绵不解。
“她早就发现了啊，你我之间的事情……”
林显福摇头失笑，柔声说道，“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咳咳。”
“啊……”
说到一半时，林显福看到白绵呆住，似乎感到十分震惊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白绵，你不会一直都没发现吧？”
林显福联想起昨晚与柳雁秋的交谈，对方那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懵懂无知的模样。
“唔……唔……”
白绵的音量低了下去，脸色似乎更加绯红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我一想到这里，感觉就更不好意思面对她了……唔……”
“没事的。”
林显福莞尔，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其实知道了也没什么，她并不反对，也不打算朝外乱说。”
……
紧接着，安抚了好一会后，白绵才算是冷静了下来，小声嘟囔道，“希望不要太被取笑……”
“那倒应该不会。”林显福想道，因为她背地里或许已经笑过不知多少次了……
整理完毕身上凌乱的衣服，林显福把白绵小心翼翼的抱回了轮椅之上。
“你的腿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显福问道，“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啦。”
白绵甜甜的笑着，“除了还感觉有些没力气之外，我的腿仿佛没有受伤过一样，没有一点不舒服。”
这都是托你的福……”
“这样子啊，那就最好。”
林显福点头，思索道，“外伤已经完全消除，剩下的估计就是复健训练了。”
“一般来说，所有腿部受伤，或是长期卧床的病人，从病重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需要一定康复的训练时间。”
“嗯，我知道了。”
白绵柔声细语，“谢谢你，林医生。”
“不用客气，作为医生，看到患者真正康复出院，那是对我莫大的安慰。”
林显福也顺势接话，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而后同时笑了出来。
他们也知道，从今天起医患关系正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对于伴侣之间的摸索了吧。
“好了，既然已经搞定，那我就要把镣铐重新穿回去了。”
边说着，林显福伸手，要去拿那两只被她放在轮椅旁边镣铐。
但就在这个时候，白绵却缩了缩手，把两个镣铐拿在了手里，不肯放开。
林显福愣了愣，旋即注意到了白绵的表情，有些许异样。
“怎么了？白绵，把手铐给我吧。”林显福说道。
“阿福。”
白绵收敛神色，换了副表情，正色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要解释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林显福的身体为之一僵。
顿了片刻后，林显福无奈的笑着，“没能瞒过去吗？”
“……哼，就知道你是这个打算。”
白绵皱了皱鼻子，模样十分可爱，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严肃。
“虽然你忽、忽然的告白让我感到措手不及。”
白绵说道:“但是你昏迷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哦，不要想着糊弄过去。”
“我没有想糊弄过去。”
林显福挠了挠头，“只是有点不知该怎么说。”
“就算你不说，其实我多少也能猜到……”
白绵双手在腿上，默然攥紧，呼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说道，“你是不是又看到‘她’了？”
“……”
林显福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苦笑。
——就知道瞒不过她的。
林显福想，明明醒来后，已经在竭力变换话题了。
但是，白绵因关系的进展感受到的喜悦中冷静下来，理性也重新掌控大脑，让她敏锐地嗅出了林显福试图隐瞒的事情。
“笨蛋阿福……”
白绵攥紧裙子，语气有几分严厉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不要隐瞒我的吗？无论任何事。”
她能猜出来其实也不难，毕竟在以前的治疗途中，就曾经试过一次，治疗的中途忽然医生昏倒在地的状况。
而正因有了之前那次勉强可以称为经验的经历，白绵才能冷静地检查昏迷后，林显福的生命体征，确保没有异样后，才放下心来。
“抱歉，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林显福柔声说着，轻轻伸手，捉住了她放在腿上的稍感凉意的手，坦言道：“我确实见到她了，但没能看得仔细。”
“当时的突发状况，跟上次一样，我身处在一片朦胧的漆黑环境之中，唯独能窥见一只猩红的巨眼。”
既然隐瞒无效，林显福选择了老老实实坦白：“它紧盯着我，随后用古怪的语气说了一句话后，我的意识就再次回归至这里了。”
“唔……漆黑的空间，应当是她的‘心象风景’了。”
白绵微微蹙眉，又问道：“她说了……什么话？”
“话语很简短，但我不知其含义。”
林显福吞了口唾沫，视线默默地看向了白绵的双腿，继续说道：“她说……‘不该这样’。”
“……”
听到这话，白绵愣在原地，皱起眉头，久久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