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独特的，在发疯之前，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吉米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中气了，就是这情绪起伏变化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
而且这种兴奋还随着里尔的操作越发加剧：
里尔自带的赛博调制器和超梦解调数据库相当豪华！
他看得出来，里面不止有漩涡帮整合的解调数据库，还包括军用级别的感知同步数据库！
而为了更加还原体验，里尔还使用了他平时使用的那台固定式超梦体验椅。
再加上里尔身上那条很像军用科技军用款斯安威斯坦的义体，超梦读取体验可以说是无限接近录制者感受！
看着里尔坐到椅子上，准备启动超梦，吉米都快流下哈喇子了，他太想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一旁的大卫被吉米这副样子感染，甚至都有些流汗了，曼恩等人表情也有些凝重。
他们现在已经明白一些义体的基本逻辑了——身体的一些反应不是你有意志力就能忍受的。
如果你的痛觉神经流过电流，那你的大脑就会不受控制地感觉到疼痛。
人的情绪说到底也只是一堆化合物和电流变化组合成的状态。
就算他们相信汉堡王是城里最牛逼的大哥，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和这些反应做对啊！
倒是v和杰克互相对视一眼，不太明白他们紧张什么。
超梦设备启动。
里尔的肌肉忽然夸张的跳动了起来！
超梦为了还原主演的体验，将会直接对脑域进行刺激，而有斯安威斯坦的这些人，他们的肉体也会产生相应的反应！
吉米越发兴奋：他已经等不及看到大名鼎鼎的汉堡王在椅子上颤抖失禁的样子了！
气氛越来越紧张，可是
他想象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也就是肌肉跳了跳，无事发生。
老实说里尔的肌肉跳动程度其实还不如抽筋跳的厉害。
v忽然问道：“你片子里的这些赛博精神病，最多杀了多少人”
吉米如数家珍：“杀人最多的是56人，前年发生在贫民窟的，最刺激的杀了26人！”
“就这”v挠了挠头。
“.”
本来没从里尔那看到想看的反应，吉米就有些焦躁，v这副样子他就更急了，本能的就想反驳。
可是话到嘴边忽然吐不出去了：
综合战斗难度、义体改造程度等多方数据，碟片中的“主演”，最厉害的应该是干掉了26个人。
那个家伙同样有着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当街杀害14个帮派小子，12个ncpd警官，最后被暴恐机动队击毙。
但是汉堡王.好像出道就干碎了一个战斗力应该差不多的詹姆斯诺瑞斯。
等会儿，这么说的话其中一张片子还是詹姆斯诺瑞斯的！
对啊！这三个老哥，外界估计他们手上的人命都超过100条了！
这些人里面从下到上，有六街帮的街头小兵、虎爪帮的精锐打手、漩涡帮的义体疯子和公司的正规作战人员，甚至是.
甚至连暴恐机动队都在他们手上吃过亏！
准确地说，他们还打爆过装甲浮空车！
没准还和蜥蜴人交手过。
脑袋嗡嗡作响，吉米一下子情形不少，就是心里感觉堵得慌。
他换了个角度反驳：“疯狂不是杀的人多就可以量化的，这些片子里，包含了主演的全部情绪，他们的痛苦、憎恨、疯狂和狂热都达到了极端
情绪是很复杂的，人一生的苦难、压抑在短短几个小时中爆发，像燃烧的火焰。
在超梦中，你已经是那个人了，火焰会无差别灼伤每一个人，所以它才刺激。”
说完，吉米顺了口气，觉得自己这说法很艺术，也算是扳回一城。
v和杰克对视一眼，然后说到：“他是特别的那种，按你的说法，可能是不可燃垃圾。”
“我说了——所有疯子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两人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开饮料补水。
倒是大卫和曼恩一行人又长见识了，再次紧张。
然后
里尔的手动了！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
吉米正以为自己能看好戏呢，却看到里尔把超梦碟片拿了出来，立马给自己又换了下一张。
换上去之后，他甚至还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有点慢，加速一下。”
啊
吉米脑袋嗡嗡的。
他刚才才说赛博精神病的病发就像火焰一样短暂且暴烈，但里尔竟然要让这种爆发在他脑子里更加浓缩.
这就好像能烧几个小时的燃料在几秒钟内烧完了，不是没可能，但是前面那个叫烧，后面那个叫爆炸。
强迫人看黑超梦就像是把人架在火上烤，而里尔，他就好像在说：
这黑超梦怎么没味啊。
吉米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他艰难地看向自己的控制台界面，在那里，屏幕显示里尔不只是加速了。
他还疯狂地前后倒退，在一些重点环节反复欣赏——
这么异常地举动，也许里尔已经接近极限了
他其实已经疯了
吉米在脑海中安慰自己
“下一张。”
里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地换了一张碟，继续开始反复观赏模式。
他的动作也一样平静娴熟，连抖都不带抖的。
看着里尔更换一张又一张碟片，吉米的大脑陷入了混乱。
“唉，你还真敢赌啊，脑残。”v撇了撇嘴，似乎是很不爽让里尔轻松赚到钱。
杰克嘿嘿一笑：“咱们都说了，他和你那些演员不一样。”
【进化之心：已消除超梦设备强烈刺激】
有的人看超梦，身体颤抖，四肢反曲，甚至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
有的人看超梦，就像是吃小面包，而且吃得又急又快。
当然，估计也就里尔是那种吃小面包的了。
黑超梦对精神的冲击确实很强，也想吉米所说的那样，人的痛苦是无法量化的，不是说杀的多，义体多，就更痛苦。
一张原片包含赛博精神病从犯病开始杀人，到被暴恐机动队绳之以法，或者被其他人干掉。
这个长度有长有短，少部分时长超过2小时，不过一般来说，暴恐机动队都能将这个时间控制在30分钟内。
这些病人的一生都在一天或是几天中被彻底摧毁，剩下的残渣变成火焰熊熊燃烧，炙烤他们的心灵，将他们变成炸弹，促使他们使用一切方法向外宣泄高温。
这些无法量化的情绪将随着超梦在体验者身上重现出来，并在超梦剪辑师的操作下，滤除掉那些不必要的杂念，留下刺激，强化刺激。
普通人的神经将感受疯子的心理，神经也被永久性改变，变得迟钝。
但这些场景，也只是在里尔的控制下，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
那些激烈的情绪挤在一起，从勉强可以辨别的程度变成了一团完全不可名状的情绪垃圾，换做是常人，确实是会变成疯子。
刺激神经来复现情景，情景激化情绪反应，而情绪则反过来加深神经跃动，这是个循环过程。
对于里尔来说，整个链条并不成立，因为他不会对这些情景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
里尔快进不是为了图爽，纯粹是经过一些对比之后，里尔知道只有神经活动最厉害的几个瞬间，才能给他一些参考作用。
每个赛博精神病发病原因都不尽相同，也因为装有不同的义体，神经变化有些许不同。
但既然他们每个人都在发病时将义体超频，那这种超频就是有规律可循的，人类思维难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出规律，ai却很擅长。
超梦尝试在他的身体上还原出赛博精神病的身体状况，这些电位刺激请求汇成数据，全部被小章鱼记录在案——
然后小章鱼的一条触须挠起了头，令一条触须挠了挠里尔：
【小章鱼：大哥，伱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里尔：怎么要我有反应吗数据不对】
【小章鱼：也不是，数据是对的，就是.就是大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里尔：别关心这个，有进展没有】
【小章鱼：呃，理论上有，但实际上因为大哥你不太像人，我得在其他人身上测试一下。】
【里尔：那就是搞定了。】
【小章鱼：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是人】
小章鱼更加好奇地在里尔的身上爬了起来——虽然是一堆程序，但在小章鱼新的行为模式下，爬取数据这个过程还真就像是在身上爬一样。
里尔感受着脑袋传来冰冰凉凉的章鱼触感，老脸一黑，将它抓回了核心储存区里。
【小章鱼：噫！不要啊！】
叮——
赛博调制器停止输出，超梦关闭，里尔退出了最后一个赛博精神病的世界。
他看向呆滞的吉米。
“就这些了”
吉米呆呆点头——其实还有一些，但都是其他人给他的垃圾原片，他自己都瞧不上。
也就是大卫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喜欢从里面找刺激。
真正的刺激，还就是这11张宝贵的赛博精神病原片。
里尔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按照我们赌的内容，每撑过一张碟片，你就要给我1万欧，一共11万。
你的渠道哪来的我就不问了，有其他片子就送过来——还有，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转账：+110，000欧】
【账户余额：120，000欧】
11万对于被颠覆的世界观来说只是小问题，这个黑心的黑超梦剪辑商转完账之后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神游天外——
他的世界好像被击溃了，似乎真的有人是独特的。
里尔看向旁边还绑着的两个佣兵：“现在来谈谈你们的事情。”
苏联佣兵来到夜之城，里尔感觉这里面事情可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