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白看到自己妻子的举动，在看到母亲沉下脸，不由“咳咳”了两声。
丈夫的行为让福姬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赶紧问安：“父亲，母亲。”
娇姬勉强地笑了笑。
楼令含笑点头，随后看向楼小白。
在楼小白与福姬成婚不久后，担负任务外出了一段时间。
新婚夫妻却是聚少离多，可能跟福姬所想象的夫妻生活不一样，哪怕她得到了该有的教育，导致没少发脾气。
楼小白成功让福姬怀孕，两夫妻在一起的时间才算多了不少。
而福姬在生下孩子之后，性格比以前恶劣了不少，闹出丢下孩子跟随丈夫出征的事情。
新娘在夫家待不惯，夫妻相处闹出矛盾，其实都不算什么新鲜事。
生了孩子变得更抑郁，开始连公公和婆婆都不尊重？得看公公和婆婆能不能理解和忍耐了。
其实，家族与家族的联姻，互相之间的忍耐度会更高一些，免得联姻本是为了让关系变得更加亲近，搞到最终变成结仇。
像是福姬这种在夫家动辄闹脾气的新娘，其实在春秋时期真的不多见。
毕竟新娘一开始就知道是联姻，不该对情情爱爱带有多大的奢望。她们也不会孤身来到夫家，会带上熟悉的姐妹以及许多仆人，至少不会因为没有熟人而感到孤独。
可是，谁让福姬出自郤氏，父亲还是郤武子呢？
在郤氏和楼氏联姻那一段时间，看着是郤氏强而楼氏弱，本就骄横的福姬守不住脾气。
在福姬了解到楼氏没有想象中那么弱之后，早就养成的性格还是没有收敛。只是她起码比范氏的贵女好，至少不会偷人。
只不过，生下孩子不亲自照顾却跟丈夫跑去出征，其实在其他家族真的不多见。
楼令当然有在关注福姬，一旦到了福姬会影响楼氏与郤氏变成仇人的程度，某天福姬会很安详的去世。
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别怪楼令心竟然那么狠。简单因为从头到尾就是福姬自己作死，所以死一人好过楼氏与郤氏联盟破裂，两个家族杀得血流成河，再给其他家族有可趁之机。
对福姬和楼氏都好的后续情况是，楼小白驯服了福姬这匹野马。
真的！
要是福姬一直不受任何人的约束，跟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也就没了区别。
搞成那样子，楼令活着的时候不会杀，临死一定会安排人将福姬杀死，免得祸害自己的子孙。
那算是一种杀母留子。并且是一旦孩子的母亲是祸害，会成为很正确的政治手段。
楼小白等福姬跟母亲在聊孩子的事情，才走到楼令身前行礼：“恭贺父亲南征取得灭楚大胜。”
尽管通过传回的信息了解对义渠的事宜，楼令还是问道：“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所有的宗子之中，当属楼小白的压力最大。
谁让楼令几乎是白手起家，不但在国内爬上高位，国家层次上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办成？
父亲于国家与家族都称得上伟大，作为儿子的压力会更大，最怕的就是被人说虎父犬子。
因为楼令的放权，所以楼小白跟秦国之君几乎没有区别。
真要有区别，也是楼小白手里能够使用的力量比秦国之君还要强大。
不开玩笑，楼氏投入到秦地的人力物力，真不是没有发展起来的秦国可以相比。
如果秦廷没有被驱赶到西边，他们可以集结出四五万的部队，可是部队里面可能连武器都配不齐，别奢望能够凑出数千套甲胄。
拿推进堡垒战略来说，秦国虽然可以凑出几万民夫长期投入前线，但是他们很难长期保持后勤供应，更别想着有那么多的便利工具可以使用。
范氏也在施行堡垒推进战略，他们动用成千的劳动力，需要至少一个月才修成一座中型的兵堡。
让秦国去做？同等规模的兵堡需要耗费三个月的时间。
变成楼氏来做，不用二十天就将同等规模的兵堡修成了。
千万别以为十天或两个月的差距没什么，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
施行堡垒推进战略所需要修建的兵堡绝对是海量，哪怕工程进度只是相差十天，同样的人力物力支持之下，彼此的进度只会被越拉越大。
“推进越深，进度越慢。一开始五天就能够修成一座小兵堡，到现在至少需要二十五天。”楼小白落后楼令半步，一同迈步进城。
楼令闻言轻轻点头：“那是会不一样。”
越深入，物资的供应会变得更加困难。
有因为路程与通道的因素，敌军的袭扰也会变成很大的困扰，哪里可能是一成不变。
落在后面的娇姬与福姬在轻声聊着，大多是福姬在问阿大的事情。
“你既然那么关心阿大，怎么不想着回去亲自照顾？”娇姬没忍住，提了一句。
在阿大没有断奶的之前，福姬就跑到秦地，着实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也就是当时楼令愿意放纵，要不然娇姬是真不能接受。
楼令的放纵一部分是忌惮因为福姬跟郤氏闹翻，更多是了解新妇分娩之后精神状态异常，本着需要体谅的心思。
春秋时期的人，分娩之后会喜欢闹脾气，情绪也很容易失控，一概归咎于就是矫情。
其实到了现代，很多人依然不能理解妇女分娩前后产生的各种焦虑，埋怨一点都不懂的当儿媳妇、媳妇和母亲。分娩前还愿意忍受，分娩后却不肯再忍，尤其婆婆会拿自己跟儿媳妇各种比较再一顿数落。
事实就是那样，从古至今历来就是女人在为难女人，男人真没有太多闲功夫来家长里短。
娇姬也是嫁为人妇，她嫁给楼令的时候，楼氏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福姬嫁给楼小白那一会，起码楼令已经是卿大夫。
所以，从智氏嫁到楼氏的娇姬，她嫁给楼令是属于真正的下嫁。
而楼令足够争气，给予了娇姬历经了从什么都不是，到发展到楼氏现如今的鼎盛。
在楼氏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哪怕娇姬仅仅是照顾好家内务，不用让楼令待在家里碰上各种糟心事，其实就可以说是一名合格的妻子和一家的主母了。
那么简单的？
对，没有错，男性的义务和责任确实比女性要多要大。
所以，真要有来自世界的恶意，哪个性别会更重？
最简单的事实就是，男人养不起家会遭到里里外外的唾弃，女人历来没有养家的义务和责任。
男人就是应该养家啊！
还是……，对！没有错！连男人都是这样的认知。
换成由女人来养家，男女的认知变成：那个家伙吃软饭，还是个男人吗？！
春秋时期的一家主母，通常对自己的要求会严格许多，照顾好家庭内务包括参与管理各种事项，尽可能让丈夫能够更安心进行打拼。
拿建功立业的基础来说事，女人对自己够狠锻炼上数年，面对一个没练过格斗技却身体素质正常的男人，两者的平均身体素质差距还是不会太大，男人一拳还是能够打得练了数年的女人发出“嘤嘤嘤”声。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男女的体格和激素带来的差距摆在那里，爆发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所以，男人上战场博取功名被视为正常。
不是什么其它的正常，就是面临生死搏杀，男人与生俱来就是就具有优势。
现代就有理中客讲得很清楚，女人能够随意欺负的男人就三种，父亲、丈夫和儿子。
娇姬作为楼氏主母，亲历了楼氏的崛起，她会比坐享其成的女性更为骄傲。
骄横习惯了的福姬下意识想要反抗来自婆婆的压力，看到走在前方的楼小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低头说道：“母亲教训得是。”
这是福姬了解到楼氏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强大，或者楼令才是晋国现在的中军将，选择愿意低头了吗？
“福在‘雍’已经开始帮小白处理政务……”福姬改变情绪，带上一些骄傲说道。
娇姬并不觉得能够帮丈夫处理一些政务有什么了不起，还是愿意给笑脸，鼓励道：“能够为丈夫免去后顾之忧，是一位好妻子。”
情绪高涨了一些的福姬开始说起自己都干了什么，专注在听的娇姬偶尔给一些意见，婆媳可算是有了一家人该有的和乐融融样子。
在楼令过来的路上，没有刻意停下来视察沿途的状况，倒是一眼能够看出秦地的农耕状况恢复得不错。
楼氏在掌控“雍”之后，对城墙只是进行了应有的修葺和维护，并未加高和加厚。
入城之后，里面的情况跟楼令之前所看到的区别不大，该是到处茅草屋仍然是，大道则是一眼能看出经过翻建。
“城内现在常住多少人？”楼令问道。
楼小白答道：“常住人口七千余，大多是经年服役在对义渠前线的将士家属。”
“城外的农田，大部分暂时划在他们收益范围。这个暂时的举措是为了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楼小白多补充了一句。
按理来说，城池周边的耕地都是属于主家名下，城池周边的村庄才会划出去。
那是避免主次不分，也是主家该享有的优待。
作为秦国原先首都的“雍”并不是一座大城，乃至于看着跟中原列国的都城相比略显小气。
好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以秦国所持有的实力，他们真的没有能力修筑一座大城，哪怕是一国的都城。
纯粹对比，楼氏的“太原”从方方面面要比“雍”好上太多。
只是……，楼氏的“太原”都快比多数国家的都城好，拿来跟“雍”比较，会显得有些不恰当。
“这座城池只是暂时作为秦地的中枢，日后秦地西部和东部都需要修筑大城，分别作为统治秦地的枢纽。”楼令已经跟楼小白提过这个话题。
楼小白再次听楼令这么讲，低声说道：“分封之初西进，合适的时间东出？”
“正是这样。”楼令决定话题暂时点到为止。
随即，楼令开始将话题往对义渠的前线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