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暗中密谋
苏昌河循着呼吸声，在房内找到月合。
小姑娘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杏眸紧闭，嘴唇微白，圆滚滚的俏脸略显憔悴。
苏昌河敏锐嗅到一丝血气，心脏瞬时收紧。
“媳妇儿，你怎么了？来人！叫慕家所有医仙……”
“小苏！”月合赶紧睁开眼，急声阻止，“我、我没事，不要闹得兴师动众。”
嗓音瓮声瓮气的，五分无力，五分羞涩。
苏昌河如峰的剑眉里聚拢着化不开的忧愁。他坐到床边，大掌紧握住月合的小手，“媳妇儿，你流血了。”
刚做夫妻没几天，月合还不适应和他谈论私密话题。
转念一想，人都睡了，全身上下瞧个遍，这点不算什么。
小拇指恶作剧般轻挠苏昌河的掌心，她抛去个媚眼，羞答答说：“我、我葵水来了。”
挠痒痒加媚眼，苏昌河以为是什么大惊喜，没想到来葵水了。
有惊没喜，手痒心更痒。
他亲亲月合的脑门，耐心劝解。
“我听说女子来葵水腹痛难耐。叫慕家的医仙过来诊脉开药，你少吃点苦头。”
月合撅起红唇，脸上写满了抗拒。“以前不痛的。这几天跟你厮混，熬夜到天亮，没休息好。”
黑锅兜头落下，苏昌河能怎么办，接着呗。
自己选的媳妇儿，哭着跪着也得宠完。
“对不起，是我食髓知味，失了分寸。”
他伸直食指、中指、无名指，指端向上，“我保证尽量早些开始、结束，不占用你的睡眠时间。”
好好一承诺，愣是整出了调情的氛围。
月合捶他胸口，娇嗔道：“没个正形儿。”
苏昌河捉住她的拳头，放在嘴边亲一下，“媳妇儿，我爱你。”
少女甜美的小圆脸盈满墨色眼眸。
这一刻，苏昌河抛却野心、责任，满心满眼只有面前的人儿。
月合仰首，主动献上一吻，热情地回应他：“小苏，我也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
十指交握，苏昌河抵着她的额头，“你躺着，我去弄红糖水和热水袋，再命厨房做些清淡的饮食。”
“好！”
*
紫色身影翩然降落，典叶瞳孔一缩，拔出长剑直指对方。
“舅舅。”大皇子萧永从屋内走出，挥挥手，示意他冷静。
典叶收剑，但并未放松警惕。两只眼睛牢牢锁定紫衣人，眉目冷结成霜。
“不知瑾宣大监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瑾宣朝二人行礼，“见过大皇子殿下，见过飞虎将军。院子里人多眼杂，可否进屋详聊？”
典叶挡在萧永身前，精神时刻保持戒备。他冷冷质问：“与我们合作的是皇陵那位，为什么来的是你？”
朝臣历来鄙夷阉人，却要对阉人卑躬屈膝。
瑾宣想想就好笑。
他没回答，越过典叶望向萧永，无声地表达自己对典叶无礼的不满。
萧永展颜一笑，拉着舅舅侧过身，让出一条道儿。“大监莫恼。舅舅武将出身，性情使然，对事不对人。大监，里边请。”
对方是皇子，瑾宣心里瞧不上，面子功夫依旧做得足足的。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解释：“临时变卦，还请殿下恕罪。师父他老人家去办要紧的差事，倘若顺遂，我们的大业便成功了一半。”
萧永和典叶的心狠狠一动，态度马上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哪里的话，是我们招待不周。”
三人进屋落座，倒上茶水。
萧永饶有兴致地问：“大监，我们的对手是琅琊王叔，他战功赫赫、势力众多，同时深受父皇信任，想击败他难如登天。
浊清公公操劳的是何等要事，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瑾宣转悠着手中的天青色茶杯，笑容耐人寻味，“殿下别着急，事成之后，师父定会一五一十告知您。”
人没来还卖关子。
萧永有求于人，不好发作。他强忍怒气，不咸不淡说：“敬候佳音。”
浊清深知皇家人心气高，让徒弟代替自己前来赴约，已经触怒了大皇子和典叶。
两人不提，心里也会给自己记一笔。
所以他早有准备。
瑾宣取出一个药瓶，推到典叶跟前。
“我师父偶然得知飞虎将军身中唐门奇毒，日夜煎熬，专门备了一瓶灵药，命我赠予将军。”
无功不受禄，典叶知道阉人难缠又狠辣，没敢第一时间收下。
他坐姿笔挺 ，面色板正，轻轻点了下头，客套道：“劳烦大监代我谢谢浊清公公。”
瑾宣明白他的顾虑，似笑非笑，“师父说，合作要拿出诚意。动动嘴皮子的人，不值得交涉。”
典叶垂于膝上的大掌微微攥紧，面不改色地颔首，“浊清公公所言极是。”
一只只老狐狸稳坐泰山，岿然不动。
萧永端着和善的微笑，目睹两人过招。见局势逐渐焦灼，他举起茶杯打圆场，“祝浊清公公大胜归来！”
这句话讲出了另两人的心声。
他们放下隔阂，相互碰杯，“祝浊清公公（师父）大胜归来！”
火光摇曳，视野清明。
三人就具体计划详聊了大半个时辰。
夜色渐深，瑾宣估摸了下时间，抬手告辞，“奴才该回宫守夜了，殿下、将军，咱们来日再叙。”
萧永和典叶送人出门，态度非常谦卑，“父皇那里，有劳公公了。”
瑾宣轻笑摇头，“为陛下监管百官、保护天启城安危，是奴才的本分。”
夜色蔓开一层层幽暗的光，深紫色的人影嗖的远去。
萧永和典叶等人走远，抽了抽嘴角。
阉人贪权，多少风云就是他们搅起来的，也好意思说本分。呵！虚伪至极！
舅甥俩看了彼此一眼，传递着相同的不屑，但不曾讲出口。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谁知道背地里有多少双眼睛和耳朵窥探自己。
“殿下回去歇息吧。”典叶将瑾宣赠送的灵药随手放入抽屉中，根本不打算使用。
萧永嘴角斜挑，笑得深不可测，“今夜大概有很多人辗转反侧，无法安眠。”
“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们！”典叶自信满满。
萧永认同，“对！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