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表明了秦嗣的态度。
得到秦嗣的态度，闻束也不再提起秦家二叔，而是回到了两人刚谈的话题。“你们打算在哪商谈订婚？京城？还是运城？”
“京城，他家里人过来。”
秦嗣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周正清的性子他非常清楚，既然说了三书六礼，那绝对一个都少不了，也一定是周家的长辈来京城提…
想到那个词，秦嗣倒是有一瞬的不自在。
秦嗣不自在的咳了咳。
闻束倒是没太在意秦嗣的咳嗽声，只是问道，“来的人是谁？周副司令吗？”
被问及来人，秦嗣还真不清楚，他仅仅得知的消息还只是知道25号要商谈婚事，并不清楚其他的。
所以对于闻束的这个问题，秦嗣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些订婚宴的事情。
挂断电话之前，闻束还特意问道，“这事要不要告诉我爷爷？”
闻束的意思其实是：要不要他爷爷作为秦嗣的长辈出席？虽然没有那么合适，但他爷爷好歹也是个人物，而且他们两是好友，他爷爷出面也说的过去。
秦嗣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直到挂断电话，秦嗣还看着窗外眉头紧皱，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
秦伯递上了一杯温水。
刚刚的通话，秦嗣没有避着人，秦伯就在一旁陪着，自然听完了全过程。
现在见秦嗣看着窗外一副纠结的神情，虽然不常见，但是秦伯还是明白了秦嗣在想些什么。
思索了一会儿，秦伯问道，“四爷是在想苏女士吗？”
听到这个很多年没有听到过的字眼，秦嗣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瞬。
没有回答，而是侧头看向了卧室的方向。
见秦嗣没有否认，秦伯便知自己是猜对了。
“苏女士是疼爱您的，您若是亲自去请她，苏女士不会拒绝。”秦伯的话语很肯定。
秦嗣当然知道不会被拒绝，只是。
秦嗣放下水杯，没忍住伸手扶住了额角，仰头看着窗外，秦嗣的声音有点艰涩，“可是我有点儿没脸见她。”
“当初是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和往来的，甚至，就连外公的葬礼我都没有去，现在又…”秦嗣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眼里的愧疚。
“当初您是迫不得已，您做的并没有错，苏女士会理解。”
在秦嗣受伤时，秦家大厦将倾，脱离的脱离，断绝往来的也都断绝往来，撇清关系的更是一大堆，不离不弃的人始终是少数。
苏家，秦嗣的外祖家。
当初事发，在面对豺狼虎豹的同时，还要面对人心和背叛。
当初秦嗣的外祖身体并不好，两个舅舅也都在为各自的事业奔波，秦嗣担心牵连外祖家，便决然的和苏家断绝了关系。
即便两位舅舅来京城找他，他也从来不见。
后来他忙于治疗腿和秦家的事，渐渐的，可能他拒绝的次数太多，舅舅们也不再来京。
再次听说苏家的事，还是秦家刚脱离围剿的时候，但那个消息，却是往后秦嗣不敢再和苏家有来往的原因。
在秦嗣治腿和忙于秦家之事的时候，秦嗣的外祖去世了。
虽然知道外祖的去世与自己无关，也知道外祖只是正常的老去，但外祖的葬礼，在明明听说了消息的情况下，秦嗣还是没有去。
那时候步步都在悬崖，没有后路可退，苏家不能成为后路，他更不能拖累苏家。
所以即便知道了这个消息，秦嗣还是没有去。
之后，秦嗣和苏家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现在被提起，秦嗣的心脏还是和从前一样沉重，甚至比之以往想起苏家时，更加的沉重。
“若是重新来过，四爷还会选择和苏家断绝关系吗？”秦伯声音沉稳。
闻言，秦嗣仰着头闭上了眼睛，语气坚定，“会。”
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苏家和秦家不同，苏家没有当初那个秦家的实力和底蕴，而且苏家的底蕴在江南，也扎根于江南。
当初秦家都大厦将倾了，何况苏家。
和京城的家族硬碰硬，对苏家来说，毫无胜算。
所以即便重新选择，秦嗣还是会做出和当初一样的决定。
- -
周正清是被渴醒的，醒来时外头太阳正盛。
看着只有他一人的房间，以及床头柜上放着的水，周正清没有急着去找秦嗣，而是洗漱完，解决了需求后，才端着空水杯朝着卧室外走去。
卧室门依旧没关，这么久没有动静，周正清还以为秦嗣不在家或者在书房。
结果一出门，便遇上了正坐在客厅里开视频会议的秦嗣。
听到动静，秦嗣只是朝着周正清看了一眼，便又接着看向了面前的电脑。
秦嗣的态度太过寻常，也太过不寻常。
周正清迟疑的看着秦嗣，昨晚他不回家，甚至还喝醉了，秦嗣一点都不介意吗？一点都不在乎？
不经意间走到秦嗣面前，放下水杯的同时，像是喉咙很不舒服，用力的咳了咳。
秦嗣明显看到电脑里正在汇报进度的经理停顿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了他，耳机里的声音也停止。
心中好笑，秦嗣却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周正清，便又收回了视线，对着另一头的经理打了个手势。
耳机里声音继续。
身边的小动作却渐渐多了起来。
一会儿是拿杯子，一会儿是放杯子，一会儿又是端来水果，一会儿又是什么别的动静……
总之，秦嗣的耳边就没有安静下来过。
本身耳机里就是汇报工作的声音，现在有了周正清，直接成立体环绕声了，双重不同的声音响起，秦嗣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面上却依旧没理周正清。
直到周正清受不了了，端着一小碟的蓝莓坐到秦嗣身边，若无其事的开始给秦嗣喂蓝莓。
本身就在关注着周正清的动静，现在嘴边刚一递上一颗饱满好看的蓝莓，秦嗣就无奈的看了一眼周正清。
周正清没事人一样，也不看秦嗣，像是很顺手的动作，将蓝莓喂到秦嗣的嘴边。
见秦嗣没接，还若无其事道，“不想吃？”
话落，秦嗣身体微顿，耳机里的声音也微顿。
避开摄像头将蓝莓吃进嘴里，秦嗣才随口道，“继续。”
没说是视频另一头的继续，还是周正清继续，但两人都很有默契的认为秦嗣是在说自己。
碟子里的蓝莓喂完，刚好秦嗣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结束后，秦嗣直接关上了电脑，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身旁的周正清。
见状，周正清赶紧上前抱住了秦嗣，脑袋在秦嗣的肩窝处蹭了蹭，轻声道，“秦嗣，昨晚照顾我是不是很累啊？”
虽然昨晚没怎么动手，但想到回来时黏着他不放、还语出惊人的周正清，秦嗣还是应道，“有点累，下次不要喝那么多了。”
随口的叮嘱，埋在秦嗣肩窝的脑袋却是又蹭了蹭，“好，以后不喝酒了。”
被蹭的心脏柔软，秦嗣的声音也放低了不少，“饿不饿？”
周正清狂点头，“饿了。”
“嗯，那去做饭吧。”随手推开周正清，秦嗣看都没看周正清的表情，而是拿过了电脑。
周正清一脸茫然，被，被推开了？！
这，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