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玩家都被凌珏的话惊得瞳孔骤缩，高健更是猛地站直身子，嗓门陡然拔高八度，震得人耳朵发嗡：“什么？！神还不止一个？这怎么可能！”
“非常有可能。” 凌珏沉沉点头，眼神凝重如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神的控制范围只有直径五百公里，却能让规星民众产生‘神无处不在’的错觉，地下与天空的双重覆盖，自然能织成一张无孔不入的网。”
“而且天上的神才是各种超自然现象的始作俑者，比如能让网络中断，比如创造出探照头这种可怕的异常生物。天上的神恐怕更强一些。”
“等等，你有实打实的证据吗？”伊藤美霞往前凑了两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慌张。
“证据可能早就摆在我们面前了。”凌珏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还记得，这里的规则最早是怎么出现的吗？”
“是直接显现在天空之上，巨大、清晰，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就是悬浮在高空的神的手笔。”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还有探照头组成的‘太阳’。那些探照头本身没有浮空和聚合的能力，却能在多个城市的上空同时组成太阳的模样，吸引人们外出。
“单单一个神，根本不可能同时掌控这么多区域、完成这么精细的操作，更何况，还有七千公里外的西时区也同样遭到了探照头太阳的袭击。”
凌珏扶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拳头悄然攥紧：“我们一直被惯性思维困住，想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神。但现在看来，至少有两个神在合作，一个负责布局，一个负责执行。”
听完这番话，房间里彻底陷入死寂，只有窗外传来的嘈杂声隐约透进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茫然，之前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
过了许久，穆鲁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存在两个‘农场主’？”
“没错。”凌珏点头确认，“闇音之前打伤的应该是藏在地下的那个神。”
“那我们……还是别招惹它们了吧？”伊藤美霞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一个神就够难对付了，现在来了两个，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嘻嘻，怕什么？”闇音咧嘴一笑，血色瞳孔里满是桀骜，“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在我眼里都一样，都不是我的对手。”
凌珏轻轻摸了摸闇音的脑袋，语气沉稳：“不能大意。两个神的分工和关系我们都不清楚，后面必须更谨慎。”
洛规宁眨了眨清澈的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那……云上观里的神，就是地下的那个吗？那些触手也是它的？”
“是的。”凌珏点头，“包括那些触手都是它的。我有一个猜想，天上的神是负责公布规则的，而地上的是负责执行的。也许是从属关系也说不定……”
他眉头紧锁，不再继续猜测，没有足够的线索，任何推测都是徒劳。眼下最重要的，是应对即将到来的夜晚。
“我们……我们还是老实待着吧。” 拉杰什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凌珏，不管它们今晚想做什么，我们都别插手了，熬到副本结束就好，好吗？”
“嗯，耐心等。” 凌珏沉声道，“计划不变，八点之后再做决定。”
众人沉默着点头，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中午时分，外面的人群更是多到了极致。早上还只是“站满”，此刻已经是实打实的“挤满”。
每个人肩并肩、背靠背，几乎是被人群推着走，主干道中央只留出两人宽的过道，供新来的人通过。
旅店也早已人满为患。高健好奇地凑到猫眼往外看，只见走廊里坐满了人，连墙角都被挤占，黑压压的一片。
嘈杂的交谈声、咳嗽声交织在一起，透过门缝源源不断地涌进来，让原本就紧张的众人更添一丝焦躁。
众人根本没心情也没可能出去吃饭，只能拿出之前储备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草草果腹。比起饥饿，更让他们煎熬的，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只祈求能够早点结束这一切。
傍晚，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橘红色的余晖洒在十六号市的街道上，给拥挤的人群镀上了一层暖光，却驱不散人们脸上的疲惫和焦虑。
拉杰什一直紧盯着手机屏幕，手上微微用力，现在是晚上六点二十分，可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让他如坐针毡。
他甚至想直接躺下睡一觉，祈祷醒来时已经顺利通关。
……
晚上七点五十分，凌珏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楼下的人群已经挤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脑袋挨着脑袋，连呼吸的空间都显得奢侈。
每隔几米就有一道临时护栏，护栏之间留出狭窄的通道，防止发生踩踏事故，几名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嘶哑地维持着秩序，却很快被人群的喧哗淹没。
“凌珏哥哥，抱我起来！” 闇音跑到他身边，张开双臂，嘟着小嘴撒娇。
凌珏俯身将她抱起，闇音立刻嘻嘻一笑，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天空，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凝重：“嗯…… 凌珏哥哥，我能感受到天空中有强烈的能量涌动，越来越近了。”
“是那个天上的神？”凌珏的心跳微微加快。
“对。”闇音点点头，鼻尖轻轻抽动了一下，“它们的气息完全一样，之前我和花音都没分辨出来，还以为是同一个神。”
“所以，它们是两位一体？” 凌珏追问。
“嗯！” 闇音咧嘴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好战的光芒，“不过没关系，就算合在一起，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更何况分开！”
凌珏没有接话，只是把怀中的闇音抱得更稳了些。他现在并不想和神正面冲突，除非八点之后，对方率先露出敌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跳到“20:00”的瞬间，拉杰什第一个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激动和紧张，声音都在发颤：“凌珏！八点了！外面有什么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