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和苏黎萱对视，盛妍有些不好意思：“恩人，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苏黎萱叼着火烧无所谓地点点头，她本来以为盛妍是想问她这么帮忙是不是和路家有什么仇怨。
却不想盛妍吭哧半天，问出来的问题和她与路家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
是一个对于苏黎萱来讲过于天真的问题——
盛妍问：“恩人……你昨天为什么提醒我最后要放过张桂芳和路波啊？”
她承认她是被大好的形势冲昏了头，说实在的，要不是心里谨记恩人嘱咐她的，说不管怎么闹怎么报复，天一亮拿住把柄之后这事儿就翻篇。
……
要不是记着这个叮嘱，按她的想法，天一亮她都想把张桂芳和路波送派出所去。
苏黎萱挑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是苏黎萱有多会看人心，而是盛妍这姑娘的想法太天真，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换个人也能一眼就看破。
苏黎萱挑眉，不答反问：“你是想彻底把张桂芳和路波摁死？你想把他们送派出所去定流氓罪？”
盛妍捂住嘴，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一个没留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苏黎萱看她反应心下好笑：“别想了，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心里都清楚。”
“当着大杂院里老邻居的面我们怎么设计陷害张桂芳和路波都行，可要是去到派出所……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朝怔住的盛妍眨了眨眼，苏黎萱问她：“真把人送派出所去，你难不成要当着警察同志的面说假话？”
这个问题，盛妍握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说她敢不敢当着警察的面说假话，就说哪怕她敢说，她要怎么说？
难道要当着警察同志的面搬出糊弄大杂院里路家那些老邻居们的那一套说辞。
一口咬定了说自己只是旁观者，被故意灌酒后见证了路家那荒唐的一幕？
警察同志可不是大杂院里的老邻居看到什么就信什么，人家是会挨个儿找人取证调查的。
一个弄不好她就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她转过弯了，苏黎萱弯起眼睛：“所以这事就不能深究，真把人送派出所去了，一开始肯定是解气的，可之后呢？”
“昨晚的事根本不禁查，你要是说假话就得把你自己给装进去。”
“可你要是说真话，那昨晚上我们何必费心设计那一场，就为了保住你名声把你摘出来？”
因为真话一旦透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路家人原本的算计，先不说会不会重新抹黑盛妍的名声，遭人猜疑盛妍是不是被路波给祸害了。
就说这么一来，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反应过来昨晚上他们撞见的那一幕是被盛妍给利用了。
会反应过来原来张桂芳和路波一直解释说是被盛妍给陷害了是真的，盛妍为了报复他们才故意那么设计他们。
这么一来，岂不是昨夜做的全都成了无用功？
盛妍一张脸由红转白，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一时间自厌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声音很小，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厌恶，对她自己的厌恶。
“我怎么、怎么会蠢成这样？”
把一只火烧夹到盛妍面前的碗里，苏黎萱声音和缓：“你不是蠢，你只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太想让恶有恶报了。”
“只不过这件事和你牵扯太深，昨晚临时起意的设计又不经细挖，毕竟假的就是假的，不会因为我们的陷害就变成真的。”
“张桂芳和路波也没畜生到那种地步，俩人啥都没干归根结底只是躺在了一起，所以一旦闹大反倒会把你牵连进去，事情会更麻烦。”
还是那句话，假的就是假的，是他们设计的，张桂芳昨晚上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陷害给‘陷’懵了。
张桂芳但凡更不要点脸，破釜沉舟的把事摊开来说明白，那谁都能看明白她和路波啥事没有。
毕竟这年头有那家里地方小的，别说一家子躺一张床上过日子了，就说有的筒子楼里边也就十几个平方一间房住七八口人，儿媳妇和老公公都能挤一块儿去。
谁又能说什么？
日子都不好过，真要上纲上线谁家都能遭人笑话。
所以说来说去就是昨晚上她们陷害张桂芳和路波的事禁不起细研究，可路波想强盛妍的事儿却是真的。
是确有其事。
一旦被翻出来，吃亏的还是盛妍。
苏黎萱：“以后学聪明点，也别管我叫恩人了，万一被路家人听着还得记恨我。”
“叫我黎萱就行，至于昨天帮忙的报答……”
盛妍看着苏黎萱，心里想着只要苏黎萱开口，她能做到的肯定不带推辞的。
却不想苏黎萱只是清浅一笑，指了指桌上的火烧：“这就算报答了，十个火烧呢，够了。”
够够的了！
见盛妍张着嘴一脸惊讶，苏黎萱伸手帮她把嘴合上，省得一会儿下巴关节又紊乱了。
盛妍捂着脸：“不行，这算什么报答，恩人……黎萱你别觉得我可怜，我家里很有条件的！”
她虽然和路波处对象，可她家境可和路波一点不一样。
“黎萱，只要你说，你有什么要求我尽可能都能帮你完成，不是说大话的！”
苏黎萱喷笑，她当然知道盛妍家境什么样，想到盛妍的家境，她忍不住提醒道：“小妍，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盛妍：“当然！”
苏黎萱：“我看出来你家境不错了，可我真的不需要什么答谢，昨晚上是我路见不平顺手就帮了你，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吃亏。”
要是吃亏了她伸手要点补偿还行，可她什么损失都没有，还有林湛，那厮是搬了‘重物’，但连胳膊都没抻一下。
他们夫妻啥事没有纯积德，要什么报酬。
她本就不图答谢，只是不想让好好一个姑娘重走剧情线的老路罢了。
盛妍让她不要可怜她，可她就是因着可怜才出手帮的忙。
谁让只有她知道盛妍的未来有多惨呢。
想到盛妍的未来，苏黎萱正色道：“别琢磨怎么报答我了，你昨晚上一晚上没回家，家里人还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
“男人靠不住，还是多把心放到家人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