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中风了，人没事。”
张兰香快步上前，紧紧的握住方野的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肉眼可见的紧张。
“人没事就好。”方野稍微松了口气，同时暗自发誓，必须尽快弄到强身丹，尽快治好方士荣的高血压。
这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医院外走来。
领头的赫然是之前的那位孙文勋厂长，他一脸惭愧地上前朝方野母子俩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我们没想到方师傅的情绪会这么激动，医药费厂里全权负责，请二位放心！”
“孙厂长，你什么意思？”方野眉头微皱，“我爸到底是怎么中风的。”
“这……”
孙文勋犹豫片刻，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厂的一个合作商，今天突然要求解约，除非答应将你父亲开除。”
“我虽然心里不认同这么做，但厂子里上前名工人还等着吃饭，我也没办法。”
张兰香当场急了，“孙厂长，我爱人从年轻时就一直在厂里工作，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你们厂！”
“现在你一句话就要把他踢走，不怕寒了人心？”
孙文勋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点头附和。
而方野却想到了先前李彤彤打来的电话，于是直接问道：“你们的合作商，是不是跟山河集团有关？”
“准确来说，是山河集团的控股公司。”孙文勋疑惑道：“怎么了？”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方野心中了然，显然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而是李山河的报复。
果然。
就在孙文勋走后，张兰香也接到了电话。
“单位领导说，我明天不用上班了。”
“我们家这是得罪谁了？”
方野抱了抱母亲，安慰道：“妈，你踏踏实实地把心放肚子里。”
“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说完，母子俩来到了方士荣所在的病房。
此刻他刚刚做完手术，头上缠满绷带。
“先留院观察几天，没有问题后就可以接回家养着了。”
“好在病人提前一段时间戒了烟酒，否则病情肯定还要严重不少。”
主治医生的话，意味着方士荣已经完全度过了危险期。
一旁的方野母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两人轮流守着方士荣，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舅妈，小舅没事吧？”
方野从医院食堂打饭回来时，发现病房里来了一大群亲戚。
其中有一些几年都没见过面了，竟然也赶了过来。
可方野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前世的经历告诉过他，这些亲戚只会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上门。
真正遇到了麻烦事的时候，他们一个也指望不上。
事实上，也确实如他所料。
一行人坐下后，没等寒暄几句，方野的大伯就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老三家的，不是我当大哥的不分场合，但眼下有件事，的确很麻烦。”
“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人，现如今都没有工作。”
“原因嘛……”
大伯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方野，欲言又止。
“大哥，你抹不开面子，那我就说了！”方野的小姑接过话茬：“我们领导开除我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他说方野得罪了人，所以我才会丢饭碗。”
“三嫂，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能让我重新回到原先的单位上班，别的我一句话都没有！”
身后的其他亲戚也纷纷点头附和，表示他们也都是一样的诉求。
方野心中了然，这就是彻底跟李山河撕破脸的后果。
大伯长叹一口气：“我就算了，反正也没剩多少天就退休了，回不回去都一样。”
“大哥，你现在被开除，退休金和福利保障就全没了！”小姑一脸心疼，“怎么能算了呢！”
面对这样的局面，张兰香已经彻底慌了神。
方野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妈，你不用操心，我能应对。”
“大伯，小姑，我就实话实说吧。”
“我们家肯定没办法送你们回原先的单位上班，这里我只能跟各位亲戚说一声抱歉。”
“不过，我们家也不会不管你们。”
小姑斜睨了他一眼，抱着膀子，“小祖宗，你这话倒是说得轻巧！”
“怎么管？帮我们找份工作，还是给我们发工资？”
“但凡你读完大学回来说这个话，我都信。”
“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喝西北风吧？”
其他亲戚纷纷点头附和，认为方野说的话根本不靠谱。
可下一秒，方野就往桌子上拍了张银行卡。
他淡淡道：“想要工作的，我帮你们安排。”
“不想工作的话，我直接买断你们的工龄。”
“真的假的？”小姑撇了撇嘴道：“说的跟真的一样，谁知道你这张卡里有没有钱！”
“在这等着我，十分钟。”方野哼了一声，拿着银行卡朝病房外走去。
在场的亲戚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小姑试图再次将矛头指向张兰香，却被大伯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十分钟后。
方野提着四五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回来。
他往旁边没人的病床上随手一扔，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从塑料袋里散落出来。
一沓一万，粗略扫一眼，至少几十万是有的。
这些都是方野用灵蕴石变现的，差不多是他手上所有现金的一半。
原本还满脸怒气的亲戚们，此刻都是喜笑颜开。
“谁要买断工龄，可以上来领钱了。”方野搬了张椅子，准备数钱。
“我！”
一个远方表叔率先举手，走到病床旁边。
“你工作多少年，月工资多少钱？”方野问道。
“十三年，工资四千五。”
“那买断工龄的费用就是五万八千五百，给你六万。”方野拿出六沓百元大钞，递到对方手里。
“下一个。”
……
半个小时后，整整几十万现金，仅剩下了不到一半。
拿到钱的亲戚们喜笑颜开，美滋滋地走出了病房。
“我不要钱，我只要工作！”
轮到小姑的时候，她却拒绝了方野的补偿方案。
“我奋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35岁前，升到了管理层，又付出了别人数倍的努力，才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部门主管。”
“先不说你的这点钱够不够赔，即便是够，我也不要！”
少数一直在后面观望的亲戚纷纷点头，显然也有类似的顾虑。
“不要紧，我还有第二个方案。”
方野早有准备，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