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枫其实很喜欢看女人哭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哭的时候总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在不同的时候，哭起来会有不同的美感。
影视剧里这种数不胜数。
只是，影视剧里很多都是靠演技，而郑曼溪的哭，完全是因为苦，还有种苦尽甘来，甘来又苦，苦中带着无奈，无奈中带着绝望，绝望中还带着一丝嘲笑。
“当时我为了不回去，我说我要考研也是为了家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本科，找不到好的工作，那个人在老家搞土建，也就是一个现场管理，还是跟着老板走，一年撑死才二三十万，而且现在土建多难做啊，不小心就失业了。”
“倒是他能给你多少彩礼。”
“要是你让我考研，我就能提升自己，我学历高了，认识的人就不一样了，要是认识大老板，随便手指头里漏一点，就是十万二十万，哪还瞧得上这点彩礼。我还说我老师家的孩子很喜欢我，他一年就能赚三四十万呢。”
“他们听完觉得有道理，回绝了那个人，理由是女儿在大城市还有考研，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女儿的发展。”
“呵呵，为了女儿的将来。”
“实际上都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我那个弟弟。”
“我在他们眼里，生下来就是赚钱的工具。”
“你知道吗？”
“我”
郑曼溪指了指自己：“是不婚主义。”
“我也不谈恋爱，我这种家庭，谈恋爱就是对别人不负责。”
她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下肚，泪水不知不觉地流到了唇边。
刘川枫又递出一张纸巾过去问道：“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郑曼溪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涕，这时候她的眼睛通红：“向我要钱，弟弟把同学给打了，打伤了眼睛，要赔钱。”
“赔两万。”
“他们手上一分钱都没有？”
刘川枫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郑曼溪摇了摇头：“自从我开始工作之后，他们就没有赚钱了，基本都是在家打麻将，每次都找理由向我要钱，明明只要五千，他们可以报两万，而且弟弟妹妹的学费都是我来出。”
“我妹妹学习也很好，现在也上大学，而我那个弟弟,,,”
她脸上露出苦涩地笑容，后面的话也没必要说了，刘川枫秒懂，溺爱中长大的孩子，可以想象。
“不仅如此，家里还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因为最近几年，我在外面一直没有谈恋爱，所以他们又开始给我张罗起婚事来了。”
“也是这次国庆节找的。”
“在国庆节的时候，我找理由没有回去，而那个男的，也在魔都工作，索性他们就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听说还是什么公司高管，年薪几十万。”
“当初我承诺他们的。”
“现在要还回去了。”
刘川枫用手撑着腮帮子，就这么看着她，对方说什么都不是很重要了，因为酒精的原因，她的两腮像是涂了胭脂一样，没有戴眼镜的辅导员，比平时少了些许严肃，多了些许妩媚，俏中带泪，有股别样的风情。
“相亲的事情可以拖一拖，弟弟的事情应该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我先给你转钱吧。”
“不用。”
郑曼溪连忙拒绝，她不想再欠他钱了，再欠下去，都快八万了，自己怎么还的清。
“没事啊，我又不缺钱，你刚好缺钱。”
“收一下。”
刘川枫拿起手机，微信转账，秒到。
郑曼溪的手机当即就有了消息提示音，她刚点开，然后准备拒收，手机就被刘川枫夺过，点击收款然后还了回去：“债多不压身。”
“再说，你有借钱的人吗？”
刘川枫冷笑着自问自答：“肯定是没有的。”
“要是有的话，今天你就可以还我钱了，那这两万块你去哪弄，贷款？”
“我们学校老师工资我也是知道的，你还要租房，还要还各种债务，还要负担家里弟弟妹妹学杂费，还要应付这些平时的索取。”
“你的工资负担得起？”
“哪天还不上你怎么办？”
“或者你去卖身？”
“按照你的条件，只要你愿意，应该有不少人要的吧，甚至还会出不少钱。”
刘川枫的言语一点都没有客气，说起卖身的时候，他的心头颤了一下，万一哪天真想不开，那就好玩了，郑曼溪的心也颤了一下，这个词竟然在自己学生的嘴里说了出来。
她最近可是看过这种网文的人，书里老师欠学生钱，然后被学生逼迫，现在再想起书里的情节，她不禁将自己和刘川枫代入了进去，她当然知道卖身的话，能够让自己过得舒服点，不然当初就答应老师儿子了，虽然老师儿子是个花花公子，但至少年轻，比那些糟老头子要好多了。
但她不想，也不愿意，她心里还是有些坚持，虽然这种坚持她明明知道很没用，但她一直坚守着。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和学生聊这种事情，太奇怪了，虽然头还有点晕，但这是她保留的最后理智。
“我不算你利息，你慢慢还吧。”
刘川枫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她的眼镜，用纸巾帮她擦好，帮她带上，视线变得清晰的郑曼溪看到的是刘川枫那张帅气的脸，只是现在的他，脸上是关心。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卖身”这件事情，刘川枫对她多了几分兴趣。
所以就有了帮她戴眼镜的这个操作，不管以后如何，撩起来再说。
“虽然以前的日子很困难，但你不还是挺过来了，但以前你还只是孩子，学生，现在你已经成为了一名老师，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心里承受能力应该比以前强大才对。”
“原生家庭是很难摆脱，但想不想摆脱，能不能摆脱，还是看你自己。”
“首先你要确认的是，你对他们还有感情吗？”
‘有感情吗？’
郑曼溪心里也没有底，好像家里谁都对她不好，除了自己妹妹或许还好一点，像自己要钱的时候偶尔还会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关心，其他人，哪怕是自己一直资助的弟弟，在家还会踹自己两脚，甚至还会骂一句“赔钱货。”
刘川枫觉得她是想反抗的，或者说她一直在反抗，但都没有想过彻底断绝，这种家庭对她来说，除非彻底断绝，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包厢里，郑曼溪一杯又接着一杯，憋在心里这么久的秘密都说出来了，她心里好受多了。
而刘川枫只是陪着她，很快郑曼溪眼神就迷离了。
今天晚上酒倒是喝了不少，肉是没怎么吃，刘川枫看了看时间，直接说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