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么说能够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那么我的回答是，会。”
温瑾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就是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太过无奈，还是感到释怀，“行吧，这总比让我觉得自己是输给了他好受一点。”
“你没有输给他，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别这么说。”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只要你幸福，哪怕最后能够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也可以。”
这话听得时苒的眼眶都发酸了。
没有吵架。
没有歇斯底里。
有的只是对彼此的关心与肯定。
曾经相爱过，可如今，只能分道扬镳。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体面的了。
时苒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昨天我还在跟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温瑾言很配合地接了下去，“你当着他的面这么说我，他不得气死？”
“可不嘛，你知道他的，小气得很。”
“其实小气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是我能够做到他那样，或许你不一定会选择他。”
“你和他各有长处。在我最落魄的那段时间，是你陪我熬了过来。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得。谢谢你，瑾言。”
温瑾言听得红了眼眶。
他陪她熬过了最难的那段日子，却不能继续陪着她走下去。
往事勾起了他的太多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眼泪已经滚出了他的眼眶。
“别哭别哭。”时苒拿过纸巾，温柔地帮他擦了擦。
可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想哭。
强撑的冷静在此刻分崩离析，他带着哽咽的哭腔说道，“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只是当时你是他的人，所以我不能多想。我原本都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后来你离开了他，我又觉得你跟我是不是还有可能。”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的家人都特别希望能够见你一面，他们连见面礼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姐昨晚还让我把婚纱的设计稿发给你看，让你自己来选。可是我却只能告诉她，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温瑾言的情绪彻底失控。
他哭得眼睛都红了。
时苒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他永远情绪稳定、沉着冷静。
可是现在，这张过分好看的脸上却挂满了泪痕。他浑身透着破碎的气息，哭得格外惹人心疼。
时苒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哭不哭。”
她扶着他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温瑾言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哭得脆弱又无助。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一哭就更好看了。
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像人畜无害的白兔子。
哭着哭着，他忽然俯身过来，委屈地伸手抱住了她。
他想最后放任自己任性一回。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时苒愣了一下。
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想着这个场景要是被司墨珩看到了，他肯定会吃醋。
看着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偶像在自己的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时苒的嗓音都软了八个度。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哄道，“不哭了哦，乖~”
靠在她的肩上，温瑾言的情绪渐渐缓和。
时苒摸摸他的脑袋，诚恳地对他说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优秀，不管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所以每当我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想你。一想到我的偶像明明都已经那么耀眼了，却还在默默努力，我就会想自己有什么理由偷懒呢。”
“对我来说，你的存在一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在遇到你之后，你帮了我一次又一次。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是你主动拉起了我。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和你相处得越久，我就越是觉得你好。虽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但能够成为彼此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吧？”
温瑾言靠在她的肩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啦，不哭了嗷。我们家的小言最坚强了，是不是？”
温瑾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委屈地靠在她的身上。
他很清楚地知道，今天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抱到她了。
他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想把这令人安心的香气刻进自己的记忆里。
从今往后，他可能就要靠这点念想活下去了。
看着温瑾言脸上的眼泪，时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是爱哭鬼。
明明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成熟稳重。
结果私底下，一个比一个能哭。
温瑾言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他问她，“他哭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安慰他吗？”
“不会。我会把他打一顿。”
这个回答逗笑了温瑾言，“你不怕他报复你？”
时苒笃定地摇了摇头，“他不会。”
“为什么？”
“他爱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温瑾言沉默了好久。
他不知道时苒和司墨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时苒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还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司墨珩肯定给足了她爱和底气。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可温瑾言还是不死心，他继续追问，“他对你好吗？”
时苒点点头，“很好。”
“那就好。”短暂的沉默过后，温瑾言轻声说道，“要是哪天，他对你不好，又或者是威胁你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没办法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饶是时苒一直都知道他人很好，也仍旧被他的这番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的眼里不自觉地沁出了泪花，然后用近乎啜泣般的音调轻嗯了一声。
再次对视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眶都是湿润的。
他们二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虽然时苒心里很清楚，选择权在她的手里，她也知道温瑾言和司墨珩都喜欢她，但她心里的天平早就已经偏向了司墨珩那一侧。
以前和温瑾言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他。
可是现在，哪怕是和温瑾言待在一起，她也会有意无意地想起司墨珩。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安静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