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的内心一酸。
她对不起温瑾言，难道就对得起司墨珩吗？
到头来，她几乎是同时辜负了两个男人的真心。
“你这被子的味道真好闻，香香的。”
正在沉思的时苒嗯了一声，顺口回道，“用洗衣液洗的，需要给你发个链接吗？”
“……不用了谢谢。我在家从不洗衣服。”
“也是。”
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问，“你怎么了？”
“我睡不着。”
“还在想温瑾言的事情？”
“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又没办法彻底放下。你说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啊，他找个女朋友你不就放下了吗。”
时苒若有所思，“你说的有道理。”
“真能放下？”
“能啊，他都有对象了，我干嘛还要念念不忘。”
惦记别人男朋友这种事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司墨珩却突然笑了一声，“你果然还是不够爱他。”
“怎么说？”
“你看，我都知道你跟温瑾言在一起了，但我仍旧喜欢你。这才是足够爱的表现。”
“这不是足够爱的表现。”
“那是什么？”
“那是没道德的表现。”
司墨珩：“……”
司墨珩扯过被子蒙住头，“睡了。”
看到他这破大防的样子，时苒乐得不行。
但就是因为他的道德感不强，她才喜欢跟他一起玩。
跟他待在一起就很放松。
她能够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等第二天醒来还能假装无事发生。
但她却没办法和温瑾言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醒来之后也不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瑾言是传统的好男人，睡了他可是要对他负责的。
不过嘛，司墨珩就不一样了。
晚上，两个人睡着睡着就无意识地贴在了一起。
等第二天早上的阳光洒落大地的时候，时苒正靠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正香。
她身上原本盖着的那条被子也被她蹬到了地上，转而卷走了一大半属于他的被子。
所以当时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身上只盖着小小一角的被子。
她意识不清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含糊地问道，“你怎么睡觉不盖被子啊？”
说着，一个翻身卷走他全部的被子。
司墨珩用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谁知道呢，可能是他生性就不爱盖被子吧。
等他进来喊她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时苒才终于意识到那条属于她的被子早就已经在地上凉透了。
不过问题不大，他的体质比她好，她冻着了会感冒，而他冻着了可以硬抗。
有了昨天那一出之后，司墨珩再送时苒去上班就变得坦荡多了。
他光明正大地当着温瑾言的面送时苒踏入剧组。
一大早就看到这个场景，温瑾言只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高了。
好在司墨珩只是来送时苒上班，并不打算一直陪着她。
所以他刚走，温瑾言就赶紧走进了时苒的休息室。
看到他伸手把门带上，时苒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过去了。
不过有些话也的确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不明不白地晾在那，反而对他不好。
温瑾言也不藏着掖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司墨珩？”
饶是时苒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也仍旧被他的问题噎了一下，“我……”
温瑾言步步紧逼，“是余情未了还是死灰复燃？”
时苒思索了一下，然后疑惑地反问，“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有。”温瑾言的神情无比认真，“这决定了我们之前的那段感情到底是你的真心实意，还是说，我只是你拿来气他的工具。”
时苒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是我拿来气他的工具呢？”
趁着这个机会，时苒索性坦白讲了，“我刚上大学那会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为了能够见你一面，我在外面的奶茶店兼职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攒够了去见你的机票钱。你可以怀疑我身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真心，但你不能质疑一个喜欢了你四年多的粉丝的真心。”
听到这个回答，温瑾言那原本激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转而满眼哀伤地凝视着她，“既然你早就已经喜欢上了我，那为什么你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已经喜欢了我四年多，那为什么要在我即将带你回家见家长的时候，你却说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时苒抿紧了嘴唇，她怀揣着满满的歉意跟他道歉，“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够在一起。我不想用自己那不堪的过往来玷污我喜欢了四年多的偶像。”
温瑾言的眼眶开始渐渐发红，他的声音哽咽，“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偶像，我想当你的男朋友，想当你的老公。我不想看到你靠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尤其是那个人还是你曾经最痛恨的司墨珩！”
他按住时苒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时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只要你肯说，我一定会帮你解决好的。你不用怕他。”
时苒轻轻地挣脱开了他的双手，“没有，他没有威胁我。”
“所以说，你真的喜欢他？”
时苒的眉头微皱，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懂她到底喜不喜欢司墨珩。
跟温瑾言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跳会加速，内心会浮现出如青春期少女般的萌动。
可是跟司墨珩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但不可否认，跟司墨珩待在一起时候的她更放得开、更自在，不必那么拘束。
因为他见过她最狼狈、最不堪的样子。
知道她的全部过往。
也了解她的为人。
所以她不必在他的面前装出一副端庄淑女的姿态。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喜欢和司墨珩一起玩。
她和他简直就是最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他们都知道彼此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更愿意待在一起报团取暖。
反观温瑾言，他太完美了。
他是近乎谪仙般的存在，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
所以，她才不舍得玷污他。
她想让神明永远生活在清澈的天池之中，他不该踏入属于她的泥潭。
时苒默不作声的时候，温瑾言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满眼失望地看着她，“你居然喜欢上了他。时苒，那可是你曾经最痛恨的男人。你忘了你当初付出了多少努力才终于能够离开他吗？我以为你离开他之后能够重获新生，可你为什么还要跳回那个火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