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姐姐真的是来应聘新星集团的保洁？”
本来几人职员在一起说话没什么的，声音低低的也不打扰其他人。
但林文殊猛的拔高音量就引得其他人也抬头看她们。
一看她们，就不可避免地将目光落在林云汐身上。
保洁？
这么年轻还来跟阿姨抢保洁的位置？现在就业形势已经这么不好了吗？
这是众人心中第一个冒出的想法。
一时间，投向林云汐的目光很是复杂。
林云汐眼波光华潋滟，欲笑未笑。
她早已经对各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免疫。
就在这时，林文殊却又朝林云汐走去，伸手便要好姐妹一样地拉她的手。
林云汐脚朝后一撤，手一收，拉开跟她的距离，不同她有任何接触。
“抱歉林小姐，我有洁癖，别人靠近我就难受。”
“而且我不聋，正常社交距离能听见。”
她寡淡的话语将林文殊即将脱口的“姐姐是不是讨厌我”的话憋了回去。
林文殊面色有些涨红：“我……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林云汐抬眸看她，神情认真。
好似真的想知道一样。
在她真诚目光的照耀下，林文殊无言以对，只能轻咬了下唇，干脆直接跨过这个话题。
“姐姐，小耀当时说的都是玩笑话，你怎么能真的来应聘保洁的职位呢？林家还没落魄到这种程度，你就算回去跟爸认个错，爸也会原谅你或者是你跟我说一声，缺钱我也会转给你，你不能做这种工作啊。”
“要不然到时候说出去，姐姐干过这种工作，以后还怎么找别的工作？”
她睁着一双杏眸抬眼看她，一副我全都是为你好，为你着想的样子。
看起来好不真诚。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林云汐不禁轻摇了下头，随口应道：“好啊，我缺钱，你现在能给我转个几百万吗？”
她抬眸看她，同样真诚的不像样子，甚至手都伸了出来。
“现金，支票，信用卡，微信，网上银行都可以，我都接受。”
林文殊一顿。
林云汐挑眉，玩笑般说着，“怎么？不能给吗？刚刚你不是还说缺钱跟你说，你会转给我？怎么刚说过就不算话了？”
玩笑一样的话却步步紧逼，让林文殊不得不回答。
只听得她哈哈干笑两声：“我没想到姐姐这么缺钱，身上一时间没有这么多钱。”
“我刚不是说了吗？网上转账我也接受。”
林云汐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诚实”地重复道。
林文殊不是喜欢装好人吗？那她就顺着她的话做。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林文殊无话可说，她总不能真的给林云汐钱吧？
那绝不可能！
她轻抿唇瓣，转移话题。
“姐姐怎么不去柏哥的海地集团工作？在那里柏哥肯定不会让你干保洁的活。”
“这不是给你让位吗？我要去了，你该怎么办呢？”
“不过，林小姐既不去自家恒川集团也不去海地集团，怎么来了这个新星集团？这可真是件让人好奇的事。”
林云汐眸带疑惑地看着她，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恒川集团是林宏达给林耀的，不会让任何一个女儿碰，至于海地集团……
周家不让外人插手自家公司。
要不然为什么上一世林云汐嫁给周柏那么久一直在家待着呢？
没处去，周家也不让儿媳妇在外面抛头露面。
结果她就出席了那几次宴会，名声还被败坏了。
“我不喜欢在熟人公司工作，既不能展示我的实力，也不能锻炼我的能力，新星集团就很好，实力也不错，刚好适合我。”
“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林千金是因为手上没钱才来新星集团工作的，毕竟最近恒川集团的事情悦城人人都知道。”
林云汐一点都不避讳地说着。
此话一出，刚刚那几个围在林文殊身旁奉承的员工极有默契的同时低下头。
她们只记得林文殊是林家千金，竟然忘了这件事。
林文殊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保持在了淡笑模样。
她只觉得面前的林云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短短几句话居然让她几次无话可说，频繁转移话题。
这贱人什么时候口齿这么伶俐了？
“瞧姐姐说的，哪里有那么严重，我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学历，想发挥自己的才能才来新星集团。”
“再说了，姐姐不也出来工作了吗？而且也在新星集团，就是这份工作吧……不怎么……”
林文殊抬眸看林云汐接着道：“跟姐姐匹配呢。”
林云汐看了她一眼，忽地一笑：“谁说我应聘的保洁？林小姐就这么确定？”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应聘的保洁，林小姐也不应该有职业歧视，这年头干什么都是为了钱，自己挣钱自己花还要被人歧视吗？如果真这样，林小姐未必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
这话极符合社畜的心，刹那间众人目光由林云汐转移到林文殊身上。
要知道，这可不是沈家千金生日宴，而是公司。
社畜未必同那些富家小姐一样跟林文殊站在一侧。
登时，林文殊如芒在背，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姐姐这么快就忘了吗？方才我同事不是说过，公司招聘早就结束了，而前两天我没见姐姐跟我一起来公司，这才……”
她适当顿了顿，“不过姐姐应聘的不是保洁，我也打心底为姐姐高兴，毕竟以姐姐的能力做保洁的工作太屈才了，这话没有任何职业歧视的意思，只是针对姐姐的能力来讲。”
林文殊这一套标准话下来，顿时让林云汐失了兴趣。
她还以为对方能说出些什么，结果就这？
恒川集团一出事，怎么连带着林文殊都收敛了，亦或者是没有称心的观众？
林云汐笑笑，低眸看了眼腕表。
“劳林小姐关心，不过我该上班了，就不跟林小姐多说了。”
“哦对，忘了件事，林小姐记得把钱转给我。”
临离开前，她还不忘回头提醒林文殊一句。
林文殊很轻地撇了下嘴。
林云汐看到了，但她没说话，只是抬脚要上总裁专用电梯。
下一秒她被人抓着手腕拽停在原地。
“姐姐，你是不是走错了？这电梯不是普通员工电梯，而是总裁专用电梯。”
“普通员工电梯跟步梯在那里。”
林文殊用另一只手指了个方向。
“姐姐好久没工作，刚开始工作连这些都忘了，看来还需要点时间才能适应。”
“不过也有可能是眼睛没看到，毕竟这立着的牌子也太小了。”
林文殊轻笑一声说着。
她的目光跟语调都带着隐晦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