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有吃的喝的都是紧着你弟弟吃，你妹妹也没有？”
李一凡点头，那表情就是理所应当：“是的，不过我上学的时候，我妈会给我带个鸡蛋。我就给我妹妹吃了，老师说，吃一些鸡蛋有营养。”
...
“那你赵姨说你自闭，是怎么回事？”
李一凡放下筷子：“我爸说女孩子不能说太多话，说多了招人烦。尤其是有长辈的时候。”
...
合着！
人家不是自闭啊！
是不让说话。
景喜这回可真是明白了，怪不得李一凡一看到年纪大点的嘴巴就闭的很严。
景喜觉得，李一凡这种想法已经浸受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只能慢慢地去改变她了。
最起码先从开始吃肉做起。
第二日两人开工，景喜就抓紧去问李一凡：“一凡，上火了没？”
李一凡摇头，好像还有点失望似的：“没有。”
这样就得不到五块钱了。
但是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是不是也是爸爸说的不对呢？
景喜又给她拿了两个肉包：“吃，吃完这个看看上不上火！”
李一凡接过，心一横，就吃了起来。
边吃边想，这肉还蛮好吃的，以前为啥就觉得油腻腻不爱吃呢。
每次看弟弟吃，都有点想呕吐。
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俩包子。
景喜看她吃完，笑呵呵的：“哪天要是因为吃肉上火了，姐就赔你钱！”
李一凡一听，赌约还有效？
“行！”
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挺好忽悠的，景喜发现她就是在家里太封闭了，被父亲pua的。
既然人现在到了她这，那肯定就得按照她的想法去生活。
两天后，景喜和李一凡去取桌凳，找了个人力三轮车给拉回了。
早上的时候在外面一摆，还挺像样。
而且，她发现来的人好像更多了。
难不成堂食就这么重要，很吸客？
又是忙碌的一个早上，包子快卖完，也已经过了高峰期后，她见一对老夫妻来吃饭。
人还没坐下，就听见那老太太说：“哎呦这价格好贵，肉包子竟然要一毛钱，这是什么肉啊，天上的龙肉做的啊？”
老头：“素包子竟然还要七分！这菜是上过太空啊！”
说着她以为两人就要走，景喜在屋里也没出去，嫌贵就别吃。
可没想到那老夫妻却坐了下来：“哎呀擦桌子的丫头，你这包子，这么贵，得卖多少钱啊这一天！”
李一凡本来在擦桌子，一看是年纪大的，不爱说话的毛病又犯了：“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啊！”
“没多少。”
“老头子你看这城里的孩子哦，看咱是农村人瞧不起咱，话都不爱说呢！”
老头抽着汗烟：“去给我们倒壶水来！”
李一凡拿起抹布进屋了。
景喜拦住她：“一凡你在屋吧，我出去。”
“嗯。”
景喜拿着热水出去了：“二位吃点什么？现在只剩下胡萝卜鸡蛋和白菜馅儿的了，小米粥和茶叶蛋还有。”
老头：“先把水倒上。那个，你家吃包子送不送粥啊，我看你这还有茶叶蛋，是免费的吗？”
景喜：“我家没有免费的东西。”
老头一口旱烟圈吐出来：“人别人家吃包子都送小米粥。你这孩子不会做生意啊！不过你年纪还小，可以从现在开始改，送小米粥，送鸡蛋！先给我们来两碗粥两个鸡蛋尝尝咸淡！”
景喜一看，呦呵这不就是想蹭吃蹭喝么：“这南镇就我一家包子铺，你说的送小米粥的包子铺是哪里的？”
老头咳嗽两声：“我说的就之前的！”
“哦，你说老马啊！老马因为太脏都倒闭了，送的东西你也敢吃啊！厉害！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那么脏的东西都不嫌。”
老头：“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我让你上两碗粥两个鸡蛋你就赶紧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是谁！我儿子可是工商局的！你信不信我让他来查你！”
老婆也附和：“没错，再来四个包子尝尝咸淡！要胡萝卜鸡蛋的，破白菜的谁吃！要是口味不好我可不来了！明天再给我们留四个大肉馅儿的！我们八点半准时来吃！”
景喜翻了个白眼：“免费的没有，收费的有！先付钱再给包子，你们要是不吃，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头一听不愿意了。
“你怎么说话呢，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不懂！”
“那我老头现在教教你！”
“你先教教自己吧！”
景喜说完，就准备把桌凳收走，省得他俩在这赖着。
没想到这老头一看她要收，一脚就踹在了桌子上。
景喜这下来火了。
这桌子是她新做的！
“你个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姑奶奶这撒野！”
“你个小婊子，我看你不仅卖包子你还卖bi！谁知道你这包子用什么猫肉狗肉包的，我还不稀罕吃呢！”
“你不卖bi你卖ju!赶紧滚别碍着姑奶奶的眼！我管你儿子是工商局还是税务局，什么局都不好使，谁也别来给我碍眼！”
景喜抄起扫院子的笤帚就给两人轰了出去。
老头和老太太还不走，叉着腰站在院门口：“来人啦！包子铺老板娘杀人啦！”
“来人啊！快来人看看啊！有人不带钱就像吃白食啊！吃不着白食还诬陷我做包子的肉啊！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啊！这老两口还说儿子在工商局要来给我穿小鞋呢啊！大家伙快来评评理啊！”
正好有两个流浪狗经过，景喜叫李一凡拿了两包子，给两狗一狗一个大包子，“我给狗吃也不给你两个老不死的吃！”
老两口气死了。
吵吵了半天大街上连个路人都没有！
老头愤愤道：“你个缺德玩意，早晚遭报应！”
景喜：“遭报应也是你先遭，老天爷打大霹雷也是先打你！我怕啥！”
老婆：“小贱人嘴巴这么损，以后找不到婆家！”
景喜：“我谢谢你哦！我可不想去别人家当牛做马一辈子出来吃个包子都没钱跟你似得啊！你儿子在工商局上班一个月不少挣钱，怎么连个包子钱都不给你啊！真可怜啊！我要是你，我恨不得直接吊死回炉重造了！我真丢不起这人啊！”
“你你你！”
老婆哆嗦着手指，显然是已经没有反抗的话术了。
李一凡看那老夫妻的样子，赶紧出来，要拉着景喜进门，把院子门关上。
那老夫妻一看景喜又要拿起笤帚，才赶紧跑了。
走之前还不忘放个狠话。
“你等着，我让我儿子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