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留在关中的部队动了!”陈奇涵拿着情报处刚送来的电报兴奋地说道,“到了该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赵骥接过电报确认无误:“好!命令第一、二、三、四、五军马上向随枣地区的预定攻击出发地点集结”。
政委傅秋涛有些担心:“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们一次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奉节至宜昌一线就剩下第六军一支部队了,要知道敌人在这里可是聚集了三个整编师和一个军的力量,万一……”
“政委放心吧”,赵骥身为军事主官,大战在即必须要坚定信心,“三峡地区地势狭窄,大兵团作战根本无法完全展开,胡宗南就算再派来十万人,也只能一个师一个师的慢慢跟第六军打消耗,有那时间我们早就攻下豫西威胁关中了”。
“而且山地仰攻最重火力,就凭胡宗南派来的这些杂牌军的战斗意志,能打得下来第六军的阵地吗”。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傅秋涛不愿意干扰赵骥的战役决心,“让参谋部起草战役动员令,报告中央吧”。
由于鄂豫皖根据地的存在,以及华中阻击战的胜利,国军由全面进攻转入重点进攻的时间点比原轨迹提前了好几个月,原本该在1947年3月间才打响的圣地保卫战也提前到了1946年底12月份打响了。
随着西北野战军和胡宗南部在青化砭大打出手,华中野战军的部队也通过平汉铁路秘密进入到了周口、襄阳一带完成隐蔽集结,虎视眈眈地盯着驻防洛阳的整编四十师。
整编四十师就是在台儿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西北军庞炳勋部,后来划归汤恩伯指挥屯驻豫西,抗战胜利以后,大师把汤恩伯调去了山东、苏北地区跟华东野战军对阵,但却在豫西留下了他的部分部队,整四十师就是其中之一。
整四十师因为原长官庞炳勋在抗战后期叛变投敌,又经历了多次裁撤和编制调整,使得这支原西北军强部的战斗意志十分消沉,全师上下均无战心,而且因为中野主力尽数南移,在豫东地区只留了部分独立师留守,所以双方一直都默契地保持地保持着互不侵犯的对峙状态。
整四十师的情报工作极度松懈,不仅没有往中野的防区接触部派探子,就连前沿警戒兵力都有跟没的差不多。
这天,几名士兵正在禹县城外的一处哨卡无精打采地看着来往的老百姓往箩筐里丢过路钱,忽然听见前边就吵了起来。
“啥事儿呀,吵什么吵”,带队的老兵闻声走上前去,叼着草根儿装出一副狠相,怒目圆睁地呵斥道,“是谁在闹事?”
执勤的年轻新兵见来了人撑腰,立即得意地指着几个青壮汉子告状说:“班长,就是他们,说早上过去的时候给过钱了,现在回来不肯给”。
“过一次给一次钱,这是老子的规矩,你敢不给的话就跟它说去”,老兵说完端起手头的步枪扬了扬。
“保险都没开,吓唬谁嘞”,为首的一个青壮汉子满脸不屑地走近前来,手往老兵腰间暗暗一戳,“那你也跟我的家伙事儿说说话”。
老兵只觉腰间一紧,立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别,兄弟别,咱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们要打老蒋尽管打去,我们整四十师可从来没招惹过你们”。
余下的几名青壮汉子也一齐翻脸动手,变戏法似的从柴捆里、板车下和身上不知哪里掏出枪来,一瞬间就把毫无戒备的国军士兵给逼住缴了械。
为首青壮汉子笑嘻嘻地劈手夺下老兵手头的步枪:“既然兄弟你也说了我们两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那跟你借个道呗”。
“行行行,借借借”,老兵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赶紧着带领手下的兄弟们七手八脚搬开拦在路中间的哨卡杆子,“共军兄弟,你们只管过便是”。
不多时,地面忽然微微颤抖起来,抱头蹲在道边的老兵惊愕地看着路远端竟然驶来了一长列望不到头的装甲部队,中间有坦克、有突击炮,还有满载着步兵的十轮大卡。
老兵望着装甲部队行驶的方向,心头暗暗嘀咕,糟了,共军这是要去打洛阳啊!
好家伙,这么多铁甲车!不是说共军主力都在南边吗,什么时候跑来我们这里的?
带队偷袭哨卡的那名青壮正是由原特别行动队改建而来的野司直属侦察团团长蒋贤礼,抗战结束以后,他没有选择回倭国,而是留了下来加入我军继续战斗。
在蒋贤礼的布置下,侦察团分成若干小队在规定时间内一齐动手,无声无息地就瓦解掉了整四十师的外围警戒力量,然后发出信号让特纵沿途畅通无阻地直扑驻防禹县的一零六旅一个团。
整四十师下辖第三十九、一零六拢共两个旅,其中第三十九旅负责驻守洛阳,第一零六旅负责分兵扼守禹县、登封等外围诸县。
整四十师久疏战备,双方又兵力悬殊,第一零六旅几乎是在刹那间就猝不及防迅速丢失了全部阵地。
整四十师师长李振清在部分败兵逃回洛阳以后才知道自己的外围阵地已经全失,第一零六旅也基本被全歼,他本想组织城内的第三十九旅负隅顽抗,可当特纵的坦克群出现在洛阳城外时,李振清立即就丧失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抵抗决心。
好端端的,中野的主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里呀?
在向西安绥靖公署紧急发出一封告急电报后,自觉已经恪尽完本份的李振清率领残部主动撤出洛阳,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往陕县,准备跟驻守在那里的整编二十师合兵一处。
可还没等李振清喘匀气,部下就着急忙慌地赶来报告说中野的部队又前后脚紧追上来了,而且打头的还是对方的精锐王牌第一军。
还追!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止洛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