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星，你光会安慰我，结果那天我说的你一点没听。”
李穆衍这下是真的气了，原本温柔抚摸的手转而捏住脸颊。
只不过下手没太狠就是了。
“我听到了。”叶含星任由她捏着。
李穆衍失笑道：“那你又说着会永远陪着我，现在又说我要离开，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听到这里，他将她的手合在一起，握在眼前，额头轻轻靠了上去。
“牧言，你之前表现得很适应这里，却总是充满顾虑。但自从夏熠阳来后，你比以前活泼了许多。”
这话和温辞秋说得一样。
“你们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外面我无法理解的一切，我从未见你笑得如此轻松过。”
“你那天哭，说你再也离不开这里了。我想，你一定很想回到外面的世界。我才再次意识到，原本不属于这里。”
李穆衍抿嘴，无法述说自己现下是什么感觉。
是的，她不止一刻想念外面。
在这个世界待了才不过几十天，她当然会怀念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环境。
她期待已久的新家和新生活，她还有很多画没画完，很多地方没去。
“既然夏熠阳会离开，那你是不是也会离开？”
没给李穆衍插嘴的机会，叶含星又继续道：“牧言，我很自私，我想你能永远留在这里。但是，没有夏熠阳，你会不快乐。”
“我不懂，我无法理解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明明你还在我身边，但这种难过，却比我那时等待你，更甚。”
李穆衍这次不顾叶含星的紧握，硬生生拔出自己的双手，“你啊，还好你长了嘴啊。”
再次捧住叶含星的脸，将他的脸抬起来，笑中带泪。
“你这次听好记住了，我现在说的话以后不会再说了。”
“我自然想念外面的生活，因为那里承载了我二十余载的过往，不是我想遗忘便可以抛却脑后的。”
“夏夏是我二十年的好友，她在外面如同我给她建院子这般，独自一人给我布置了一个房屋。我们原本计划未来住在一起。”
“可惜，我来这里太早了，还没来得及见到那处房子，甚至没能与她碰面。”
李穆衍勾起嘴角，轻声问道，“那她来这里见我，我应不应该高兴呢？”
为什么会感觉轻松许多呢？因为解决了遗憾，释然了啊。
“应该。”叶含星愣住，呆呆地点了下头。
“那为什么哭呢？因为，她能来见我，但我却无法再出去见她。”李穆衍一顿，勾起嘴角佯装轻松。
“我没有机会再离开这个游戏了，我不会走的。”
“你……”叶含星眼睛瞪大，薄唇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为什么不会走呢？”她又抢过话头，自问自答道，“因为，李穆衍死掉了。现在活着的，是牧言。”
“我总想着保持人的习惯，但我现在，哪里还是人啊。”
说完这句，她嗤笑一声，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
“叶含星，我离开不了这里，我现在和你一样了。”
最终嘴角还是无法保持住勾起的姿态，和眼泪一同落了下来。
“牧，牧言，对不起，我不该……”
这时候也不顾什么礼节了，叶含星翻身单膝跪在她面前，这下换他上手包住李穆衍的脸，拇指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吸吸鼻子，李穆衍微微偏过头来，皱起了眉头，但眼底的伤感却少了很多。
“本来这种事，埋起来就好了，谁知道我这还要哄你，又给翻出来了。”
虽然脸上带泪，但情绪却收拾得很快，毕竟刚开始为了这事哭得可不少，她都适应了。
她想了很久，其实也早就想明白了。
“所以，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李穆衍瘪嘴，眼睛一挑，瞪着眼前人，“以后还乱不乱想了？”
“记住了，不会再乱想了。”叶含星低低应了声。
他也学着她的模样，像是安慰一般，手磨着她的鬓发。
同样的动作放到李穆衍身上，这刚掩藏下去的羞涩又给激发起来。
她别开眼睛，嘴上却继续说道：“唔……那这下，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俩能好好搭伙过日子了吗？”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母胎单身至今，她男朋友都没找过。
但叶含星给她的感觉，又……
说搭伙过日子，好像也没错吧？
他俩的状态好像太过自然了，她直接默认两人的相处关系，并没有很直白地表明过关系，以至于现在更像老夫老妻的状态。
“嗯。”叶含星点头应下。
“牧言，我心悦你，我会永远陪着你。”这句话再次被说出来，又给了李穆衍心上一记重击。
“嗯，我知道，你，你不用反复说。”
李穆衍不敢看他眼睛，又开始往后缩，但脸忽然被摆正，迫使她与他对视。
“那，牧言你呢？”
“那我不都接受了么，都答应跟你搭伙过日子了。”
李穆衍原本还以为自己是直球选手，却没想自己也是个高攻低防的。
果然跟夏熠阳待久了，自己也成了个怂的。
闭嘴看过去，希望对方能被盯得知难而退，叶含星却深深回望过来，固执地想听个结果。
好吧，她输了。
李穆衍叹气。
“我不知道。”她一顿，挪开两人对视的视线，转而低眸，继续纠结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互相也不算全然熟悉。”
“我，我对你也不像你对我这般一往而深。”
“我们在一起遇到过几次危险，我也曾担心自己是不是对你更多是感激。”
“但是，想到若是我们两人后半生一同生活……我，我很欣喜。”
她说完抬眸，看见叶含星勾起的嘴角，和眼底无法再掩饰的笑意，恼羞成怒。
“你看我笑话。”
“没有。”跌宕起伏的心情被李穆衍的话完全安抚下来，叶含星的喜悦根本无法掩藏。
“那，按你们玩家的说法，你以后便是我情缘了。”
果然，那天曲琬舟和李文钦的话还是让这人听了去。
“嗯，情缘就情缘嘛，你先把手放下来。”
他手还在她脸上包着呢。
有了正式的名头，叶含星现在做什么都很利落，继续盯着她，满是期待，“那，我们变成情缘了，需要有什么仪式吧？”
“人家求情缘，都会炸烟花的，什么‘海誓山盟’，‘真诚之心’的。”李穆衍深吸一口气，“那这下，我没法给你炸烟花。”
她向着对面摊出双手，别扭道：“那允许你抱抱，弥补你一下。”
话刚落地，她就被揽入温暖的怀中，紧紧抱住。
两颗心紧贴在一起，李穆衍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闭了眼，她享受这惬意的片刻。
半晌，李穆衍又突然睁眼道：“我们俩倒是……，也不知道家里那两个麻花精，今天能不能有个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