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月神色微动。
若不是她疑心才刚起，就该怀疑陆焱是不是也知晓她月事没来了。
她压下心中猜想，抬眸望向他，“真的？”
陆焱摸着她的头，低笑，“当然，明日我先陪你去买东西，再去平章那里。”
华清月不想去深究这些话她是从何处知晓的，总之，他既主动开了口，她连忙点头。
平章的生辰确实也快到了，她前几日还隐隐觉得愧疚，此次不光连累平章，就连承诺她的生辰礼，也无法相送。
陆焱看她开心，顺势在她唇上嘶磨半晌才揽住她的腰身，轻轻将其抱在自己腿上。
他语气中罕见带着商量，“清月，今日左右无事，我教你习字，可好？”
华清月点点头，依旧答应。
一笔一画，陆焱教得极其认真。
只要她不说他不爱听的话，两人关系总能达到和睦的临界点。
比如现在，一下午他手把手教她写字，他的字磅礴大气，与之前临摹陆黎的字截然不同，字里行间，全是洒脱无拘，肆意盎然。
陆焱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庞上，长长睫毛在明亮的眼眸周边投下大片阴影，如同小扇子微微扑闪着，焕发着生机。
可无论怎样扇动，都无法驱散他那颗逐渐滚烫的心。
他大手抚着心口的位置，胸腔跳动的频率几乎与她眨眼节奏相呼应。
良久，他眷恋地落下一吻，很快，便挪开，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我的字，要比你之前临摹的字好吧？”
华清月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一句。
“忘了？”陆焱的手在她腰腹中轻轻捏了一把，力道不重，甚至还有些酥痒。
她赶紧往后偏了些。
“别动。”陆焱使力将她稳在腿上，沙哑语调带着磁性至极的声音，“再乱动，可就不是教写字了。”
“我不动了。”华清月努力将注意力从腿下灼热移至到案桌上的宣纸中，认真临摹陆焱刚写下来的字。
平复须臾，陆焱才打趣说，“就你刚来的时候，临摹过陆黎的字，那般鬼画符，你还真是不挑。”
这话虽说是打趣，还是听出有些许别样情绪。
“好了，。”
华清月临摹完他写的字，故作没听到刚才那句话，陆焱也不恼，将纸拿在手中，顺着笔锋给她讲解。
正色认真。
“听懂了吗？”讲完他问。
华清月点点头。
“学会了就好，接下来我再写两个字，若是你写好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
华清月眼睛一亮。
陆焱没错过她的神情变化，拿起笔，大笔一挥。
“子砚。”
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好了，这两个字你可以先临摹，然后再写，若是我满意就算你过关，我的承诺便作数。”
华清月没说话，直接拿起笔就开始。
她认真，陆焱将她放在椅子上，才起身去案桌处理公务。
此刻，地牢中极其安静，只有翻阅案宗和笔尖在宣纸上的声音。
陆焱偶然间抬眸，前面纤细的身影在陪着她，冷硬眸子慢慢变得柔软，心中有个念头油然而生。
或许你心中没有我。
但是有你在身边，何尝不是一种岁月静好。
飞九送东西进来的时候，还不合时宜地看了眼门口，心中暗暗读了一遍头顶上的两个字。
“是地牢，没错啊。”
一个时辰后，华清月将那张纸放在案桌的一角。
陆焱在忙，她便拿了一本书看，没去打扰。
他似乎在看什么卷宗，入鬓的剑眉紧锁，要是她不知道他内里是何模样，怕是要被他这一本正经给欺骗了。
指尖来回翻阅，发出‘沙沙’声，华清月不禁想，这样看着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就那么爱强人所难呢。
“夫人，还想看多久？要不要为夫转过身给你看？或者脱了衣服看？”
此话一出，被抓包的华清月窘迫地将视线转移。
她就知道。
这登徒子就是白长了一张脸，内里全是败絮，几句话不离那些事。
整个下午，华清月几乎是全程背对着她，再没有往那个方向看过。
等陆焱处理完，华清月已经睡下，她察觉有冷风灌入，几乎是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你处理完了？”
“嗯。”
陆焱看着她严重的惊恐，身子僵在原地，什么都没说。
华清月慌忙道，“那个，我写的字你看见了吗？”
陆焱点点头，可视线依旧落在她惊慌的脸上，“写得不错，你可以提一个请求。”
华清月坐起身，以此远离他的触碰，不过她也知道要是提放自己离开的请求，不仅得不到想要的，还会触怒这人的逆鳞，得不偿失不说，明日还可能见不到平章。
虽然想，但是她不敢赌。
于是，她说，“昨晚我太疼了，这几日都未曾好好睡过，今夜能不能放过我？”
陆焱一愣，泛起青筋的手臂倒是敛平些许。
华清月眨了眨眼，再次祈求，“可以吗？”
他将她放平搂在怀中。
怀中的女子一颗心几乎快跳出来，她还没看郎中，若是陆焱强行........，她要不要说出来，这样或许也能逃过一截，正当她想了几种对应方法，身后抱住她的人突然开口：
“好，我不碰你，留到明晚。”
闻言，陆焱清楚感知到怀中之人松了口气，有些无奈。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找她就是为了办那事吧。
不过又自嘲地笑笑，除此之外，他们好像也没有共同的语言，两人相处较多的时间多是在床上度过，也只有在那一刻，他才感觉这女人是真正地属于他。
华清月得到首肯，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慢慢竟然在他怀中睡着了。
等她睡着后，陆焱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大手落在她小腹上，喃喃道：“若是有孩子，你是不是能尝试着接受我？”
翌日一早。
华清月早就收拾完毕，可陆焱迟迟没走，等着她开口。
她看了眼天色，心一横咬唇央求，“今日还得去给平章挑选礼物，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