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和萧礼守聊了许多,萧礼守也是知无不言。
中午裴镜回家吃饭,意外地发现裴景平和危语都在。
看着坐在一块的四人,裴镜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情况。
他径直走过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微笑道:“哥哥,嫂嫂,你们也来啦?”
裴景平和危语点了点头,危语开门见山道:“镜儿,听说……那位摄政王实际没死,而是来了镇远关?”
这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裴镜坦然地点了点头,道:“是,他没死。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选择了假死脱身。他来镇远关,是为了找我。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摄政王了。”
裴镜笑了笑,道:“他现在也就是个手上有点银子的普通人,和什么王爷京城搭不着边。”
四人对视了一眼,裴景平掩唇轻咳一声,道:“那个……镜儿,我和摄政……啊,我和萧礼守昨天晚上,其实已经见过一面了。”
裴镜挑眉,笑道:“我知道。”
“?”裴景平眉毛一竖:“那小子和你告状了?!”
“嗯咳咳……”裴父裴母在边上咳了两声,裴母略有些心虚道:“那个,景平,是我们俩说的。”
裴景平和他们说的时候只匆匆说了一下见到了萧礼守,忘了让他们俩保密别告诉裴镜了。
闻言,裴景平脸色微妙,语气瞬间又回落:“啊,这个……小镜啊,你刚刚是去见他了?”
裴镜点了点头。
裴父裴母虽然还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但也没说什么。
倒是裴景平,依旧是不死心,“小镜啊,你怎么就吊在他这一棵老树上了呢?我们镇远关这么多和你同龄又优秀的男子女子,你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他……”
裴镜抿唇笑了笑,道:“虽说我不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的男人,但京城男风较为盛行,也较为常见。所以这话假如是在京城时说的,我说不定还真会考虑一下。但这是镇远关,据我这两年的观察,镇远关从未有过两个男子在一起的先例,更没有人想过两个男人也能在一起这种事。所以,哥哥,若是我非要在镇远关找一个伴侣的话,就只能是女子了。”
裴景平一愣,敛眸皱眉片刻后,叹了口气。
确实,京城繁华,两个男人在一起虽说不像男女关系那么常见,但也并不罕见。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小倌馆和青楼的数量几乎不相上下,生意也好得不行。
再加上裴家对裴镜没什么要求,只求他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所以对裴镜的性取向非常宽容开明。
来了镇远关之后,因为裴镜始终没有想过和其他人再开启一段关系,所以裴父裴母也一直没张罗过相亲牵线之类的事。
裴镜道:“两年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久了,可两年过去,我从没有忘记过他,对他的情谊也丝毫未淡。我想,我的确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若是镇远关不接受我们俩的关系,我们也不会强求整个镇远关为我们俩做出改变。我们可以不成亲,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无疑不会是普通朋友或是兄弟。别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重要的是你们。”
裴镜眸光熠熠,将他们所有人都望进眼中,“你们是我的家人啊,所以我只需要你们承认我们的关系就够了。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对萧礼守有误解,没关系。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他自己的。”
裴镜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裴景平也说不出话,几人间一时半会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危语先打破僵局:“既然如此,那先让嫂嫂我见见这位……嗯,未来弟夫?”
裴镜不禁笑了下,道:“好,嫂嫂还没见过他吧?若是下午有空,我带你去。”
裴景平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今日好不容易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
裴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到吃完午饭,危语说话算话,跟着裴镜去找了萧礼守。
裴景平军中有事,就没来,裴父裴母则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和萧礼守见面,因此也没去。
确实就如裴镜想的那样,危语绝对是第一个接受萧礼守的人。
危语和萧礼守见了面,两人初见时,萧礼守还在绣他那个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的鸳,得知危语的身份后,萧礼守也是毫无心理负担,张口就跟着裴镜叫上了:“嫂嫂。”
裴镜:“……”
裴镜:“我年纪小,所以叫嫂嫂很合适。你就别这么叫了,显得你很装嫩。还是叫嫂子吧。”
萧礼守从善如流:“好的,嫂子。”
危语倒是饶有兴致地将萧礼守打量了一遍,初印象大概成型了:“嗯,蛮强壮的嘛。”
她印象中京城的那些贵人,尤其是王爷公子什么的,基本都是高高瘦瘦,满身贵气却没有丝毫男子气概,每天出行都是马车接送,饭菜是要下人喂进嘴里的,衣裳是要下人一件不落地帮他穿的,出门不是去酒馆就是去青楼的。
总之,危语见过的王亲贵族虽然不多,但基本都是这么个形象。
所以在来之前,危语还脑补过萧礼守的形象。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壮,都比得上常年练武的裴景平了。
被夸了,萧礼守也是不动声色,主动给裴镜和危语搬了凳子,还亲自给裴镜危语倒了茶水。
危语见状,问道:“刚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这府上下人不多啊?”
“对。”萧礼守点头道:“这府邸其实也不大,基本都是一些以前一直跟着我的属下。他们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平日里衣食住行都能自己解决。所以我也只雇了几个按时打扫卫生的下人和每日做饭的厨子。其他的就没有了。”
闻言,危语对萧礼守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不过这些是真是假还没法具体分辨,毕竟要是萧礼守就是故意这么伪装的,危语也看不出来。
所以也暂时存疑。
裴镜看了一眼萧礼守放在怀里的那两个香囊,问道:“绣得怎么样了?”
“嗯?这个吗?”萧礼守将那两个香囊拿出来,道:“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收尾了。”
“什么啊?”危语好奇地看了一眼。
萧礼守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就把那两个香囊递给了危语,“是我绣的香囊。”
“哦……”危语接过香囊,低头将这两个香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没看懂,于是翻了个面,右看,左看,下看,上看。
还是没看懂。
危语难得的有些茫然,看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一抬头,看见萧礼守期待的目光,到嘴的“这什么玩意儿”又给咽了回去。
她连忙又低头仔细看了看。
又看了半天的危语:“……”
不是,这到底什么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