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看到这幅场景,腿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没办法,那张“脸”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论是面部线条还是五官轮廓全都栩栩如生,给人一种下一秒它就会睁眼看过来的错觉。
他不自觉往陆明泽身后躲了躲,这才发现这个场景对陆明泽还有他的几位同伴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陆明泽看向那张人脸的表情十分淡然冷静,李总不由在心底赞叹:不愧是高人啊!
他不知道的是,陆明泽不是不怕,而是被吓蒙了,浑身上下僵成一团,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他感觉到,在看见那张脸开始,全身上下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笼罩住了,只要他乱动一下,那股力量就会对他出手!
他想跟祁缈求救,却连嘴都张不开。
此时他别提多后悔了,就不应该装这个逼,这下好了,还不知道之后会出什么事呢。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陆明泽在心底狂喊,祈求祁缈能够发现他此时困境。
也不知道祁缈是不是真的能听到,她突然从后面走了上来,“陆哥,我们已经找到了山神之所在,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摆坛请神了?您歇着,这些小事我代劳便好。”
说着她和霍璟昭一起在地上清出块空地,将李总提前准备好的,祭祀时需要的东西一一摆好,点燃三柱她亲手做的香,点燃一张请神符,随后将燃烧的符纸扔至半空,朝松树行了一个大礼,“弟子拜见山神,今吾等携李林前来向山神请罪,还请山神现身一见。”
见状,李总一愣,看看祁缈,又看看一动不动的陆明泽,有些不解地小声问陆恩熙,“这位是?”他还以为这姑娘是陆小哥的友人,但看那架势,似乎也是位得道高人。
陆恩熙心道:眼瞎了吧,这位才是真高人,不是我弟弟那等冒牌货。
嘴上却煞有介事道:“这位是陆大师的助理,你的事不算大,她便能解决,都不用陆大师亲自出手。”
李总不明觉厉,连连竖起大拇指。
傅甜捂嘴偷笑。
就在此时,半空中符纸燃尽,化为灰烬,“呼——”的,一阵山风吹过,将灰烬尽数卷走,与此同时,一道苍老的低沉的声音传来:
“汝等开山伐林,毁吾居住之地,限三息之内滚出此山,不再踏足,否则吾必将让汝等追悔莫及!”
声音刚落,一道强劲力量自石壁横扫而出,掀起无数沙石飞叶,在场之人除祁缈和霍璟昭外,皆被吹得睁不开眼睛,站不稳身形。
祁缈抬手一挥,怪风顿时消失。
她声音沉静,自带一种抚慰情绪的力量,“我知山神大人将这大山视作家园,也懂大人您想要庇护山间生灵的心意,但对山林的开发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就算今日不是李林,来日也会有王林,孙林。以现在灵气的稀缺程度,山神大人的力量又能护佑此山到此时呢?”
话音未落,狂风再起,四周气温也骤然降低,众人被冻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李林和他的助理,脸都青了,呼出的热气在出口的瞬间便化作白雾,眉毛上也结了白霜。
显然,祁缈的话戳中了山神的痛处。
曾几何时,它的力量很强大,人们信仰着它,它在人们的信仰中汲取力量,作为回报,它用自身神力孕育山中万物,让山林中长出珍惜药材和山珍走兽,人们采集之后便可以此来生活。
所谓靠山吃山。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界建起了一座又一座钢铁巨兽,人们不再需要靠山生活,慢慢地也不再信仰它。
它的力量逐渐削弱。
起初它并不在意,它知道,哪怕它受天地日月孕育而成,也会有消散的那一天,此乃天道法则。就算没有人类信仰,它也能守护山间的生灵。
但从某一天开始,事情完全脱离了它的掌控,人类开始对大山“动手”,他们肆意砍伐树木、开发山林,为了所谓的矿石,用火药炸山,将山体弄得千疮百孔,许多生灵无法生存。
大山是它的身体,是它力量的来源,它因此受到重创。
它生气、愤怒,可神爱世人,它无法做出伤害人类的事,只能步步缩小生活的范围。李林准备开发的这座山,就是它最后的栖身之所,尽管如此,人类却还是不放过它!
这就是山神对李林项目出手的原因。
祁缈如今已踏入半仙之境,和世间万物的联系都加强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她能感受到山神此刻内心的情感。
眼见李林、陆恩熙等人被冻得几欲昏厥,她只好出手,散出灵力将众人包裹其中。众人只感觉到瞬息之间,周身热气回笼,人总算是活了过来。
“人类!”对于她的行为,山神很不满意,刹时间,所有寒气全都朝祁缈涌了过去,四周起了一层薄冰,朝着祁缈快速蔓延,眼看就要触碰到祁缈的双脚,祁缈打了个指诀,灵力四散,将薄冰尽数逼退。
“嗝~”这一幕太过匪夷所思,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特效,李林看的叹为观止,被震惊的太狠了,竟然打了个嗝儿出来。
他看着祁缈的背影。
这位……助理,是在跟山神过招吗?这么厉害的人,真的只是陆小哥的助理吗?那陆小哥又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样想着,他看向陆明泽的眼神里已经带上的仰望。
之后山神和祁缈又过了几招,祁缈都是只防御,不攻击,渐渐的,山神也感觉到此人实力不俗,远在自己之上,但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它停下了攻击,问:“你到底想怎么样?”语气里带了几分颓然和落寞。它觉得对方一定会趁机将它赶走,它连最后的栖息之地都护不住了。
就听祁缈拱手说道:“虽然山林开发是发展必然,但世间诸事都逃不脱人情,今日我愿提出一个两全之法,让李林在前山建度假村,将后山留于您,供您居住。此外他还会在山顶修建山神庙,引游客上香供奉,有了信仰之力,山神大人才能长长久久的守护山中生灵和这一方天地。”
“此办法,您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