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垚起身，沈青竹嘴里发出嘶嘶声，看着就很疼。
“沈青竹，抱歉，我又伤了你一次。”
相垚十分愧疚，伸出手。
新年第一天，他就把沈青竹弄伤两次。
还见了血。
唉，相垚忍不住叹息，有种流年不利的无力感。
沈青竹藏起被相垚后脑压过的左手，笑着伸出右手。
“你没事就好，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沈青竹酷拽的脸上难得露出温柔的神色。
相垚心里的愧疚减少一些，紧紧握住沈青竹的手。
沈青竹借力起身。
左手火辣辣的疼。
但沈青竹毫不在意。
房间里早已没有神明的气息。
林七夜脑子有点蒙，模模糊糊的意识到相垚好像对他做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红缨问：“刚才有神明的气息，你们看到神明了吗？”
林七夜、曹渊和相垚同时摇头。
在沈青竹踹门前一秒，李毅飞的灵魂借助神力飞入林七夜的大脑。
神女完成这件事消耗大部分神力，直接回到凶神殿休息。
神明气息立刻消失。
司小南拉着红缨的衣袖。
“红缨姐，神明气息消失，现在没有危险。”
红缨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天色乌蒙蒙的，几盏霓虹灯在暗夜中闪烁，没有异常。
大家散去，相垚拉着沈青竹回到卧室，按着沈青竹坐在床边。
打开台灯，握着沈青竹的手在灯光下打量。
沈青竹想要抽回手，反被握住。
“拽哥，别动。”
“一点小伤而已，不要大惊小怪。”
沈青竹毫不在意。
“谢谢你拽哥，要不然受伤的人就是我了。”
相垚是真心的。
昏暗的台灯下，两个人的脸上蒙上昏黄的光，四目相对，双方都能看到对方黑亮的眸子，倒映彼此的缩影。
相垚还握着沈青竹的手。
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
沈青竹立刻转移视线，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
“天快亮了，我去楼下睡会，不要跟过来，不要打扰我。”
沈青竹说的很急，说完头也不回的下楼。
好像生怕跑慢了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相垚在他身后说：“盖被子，你手凉。”
沈青竹攥拳，手确实不暖。
但心里有点燥热。
看着自己又被握住的手，相垚不止握了一次他的手。
沈青竹心里总有种别扭之感。
不知为何跟相垚相处总有点怪异的感觉。
跟自己的小弟们相处，他总能很自然。
但跟相垚在一起……
很开心，很安心。
沈青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或许是因为相垚太强，以前都是他保护小弟们，而相垚可以保护他。
沈青竹没有听相垚的话，独自坐在窗户边默默点烟。
手背骨节处通红，好在没有肿。
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心里有点乱。
猛吸一口烟，片刻后伴随男人粗重的呼吸声，烟雾才从鼻子里缓缓冲出来。
相垚是不一样的。
抽完一根烟，沈青竹盖着被子。
被子是相垚盖过的，有种熟悉的味道。
沈青竹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清晨，鞭炮声和烟花声压盖住胖胖的呼噜声。
相垚仍是没醒。
此刻他正在凶神殿里，满脸担忧的看神女姐姐。
神女姐姐面色苍白，但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相垚，我只是消耗一点神力而已，你不必担心，我休养一阵就好。”
相垚说不出的感激：“神女姐姐，等你恢复神力，我带你出去看雪赏梅。”
“好。”
神女闭上双眼，静心休养。
她之所以消耗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林七夜体内的神明在抵抗。
不过那些神明神格有损，不是她的对手。
李毅飞的灵魂完全沉入林七夜的意识中。
相垚不再打扰神女，凶神殿没有李毅飞的抱怨声和求救声，显得特别冷清。
他来到饕餮面前，那个家伙张着大嘴，流着涎水。
“你的饲养员又换成我了，你等我。”
刚才一瞬的伤感化为乌有，一切终于回到正常的轨迹。
相垚干劲十足，不管什么东西都弄过来给饕餮吃。
饕餮不挑食，就是食量大。
相柳有人形，而且绝美异常。
旱魃也恢复神女形象，美貌清冷，绝对的大美女。
相垚看看眼前进食结束后呼呼大睡的饕餮。
“饕餮，你是不是也可以化成人形，到时我带你吃人类的美食。”
不知饕餮是不是听懂了，打出一个巨响的鼾声。
若是没有困住饕餮的法阵，这货是不是一直吃一直吃。
不过说来很奇怪，凶神殿的东西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里有太多的秘密，相垚想不通，干脆不再想。
与此同时，林七夜来到精神病院。
倪克斯立刻迎上来。
“达纳都斯，你没事吧，刚才有一股神力灌入。”
林七夜想起自己失去的一小段记忆，一定是相垚对他做了什么，而且不让他知道。
“母亲，不用担心，我没事。”
“救命啊——”
这声音听起来有一点耳熟。
林七夜看过去就看到梅林追着一个人狂跑。
倪克斯指着那个人说：“那个人就是被神力灌入来的，我试过他，他本身没有实力。”
那个身影忽然朝他跑过来，大喊：“七夜救我，我是李毅飞。”
“李毅飞？难陀蛇妖。”
林七夜忽然想起来，此刻李毅飞躲在林七夜的身后，指着前面的长发外国男人问：
“七夜，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外国人。”
这里蓝天白云，绿草青青，跟凶神殿完全不同。
而且这里没有致命的危险，但这里的人有点疯。
林七夜说：“这里是我的精神病院。”
他已经想通了，是相垚用了神力将李毅飞送给他。
只是相垚为何会知道他的秘密。
相垚是凶神代理人，也是神明代理人，或许有某种知晓信息的途径。
既然相垚不想让他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李毅飞懵懂的问：“靠，不是吧林七夜，我没有精神病，怎么会到你这里来。”
林七夜说：“自然是给我当护工的，这个你拿着，给追你的那个人打上一针，那人就安静了。他是魔法师梅林。”
李毅飞接过林七夜手中的注射器，朝着梅林就是一针。
相垚果然没有骗他，他来这里真的是护工。
梅林终于安静，林七夜为李毅飞介绍黑夜女神倪克斯，拿出一份劳务合同。
李毅飞看了看随即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即身上的衣服变成护工服，胸牌挂着“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