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晓率缩了缩脑袋，张嘴想说什么。
大金乌严厉的眼神却看向沈灵素，冷冷道：“无论你施了什么邪法，人族，你死定了。”
其余金乌目露凶光。
乌晓率脸上露出惊恐的尴尬之情，飞到兄长面前：“大哥！大王就是太后娘娘！”
太后？
大金乌严肃地沉默了一会儿，猝不及防意识到，这是让妖皇心服口服的太后！
捡到先天祖灵的人族！
他定睛一看，少女袖口探出一道白影，是玉息鱼。
又是先天之灵！
沈灵素听着乌晓率的称呼，对大金乌也有了些许印象。
如果沈灵素没记错，乌晓率的大哥名叫……
乌晓兜。
小弟叫乌晓天。
连起来就是“兜率天”。
还有“梅兰竹菊”四姐妹。
对于金乌族的取名，沈灵素十分佩服，这肯定是全妖界最好记的。
“太……啊……这……”大金乌面无表情，却诠释着无比生动的尴尬，三只脚都不知往哪放。
看这样子是打不起来了，沈灵素脸上浮现出笑意：“对了，我正好有件东西要给你们。”
她没提适才的冲突，转移话题，“晓率，过来一下。”
“快过去。”大金乌只觉得自己有救了，连忙给了弟弟一个眼神。
乌晓率飞身落下，变成了人形，他一身金红长袍，乌发披散，赤足走在雪地里，却十分自如，咧嘴笑问：“大王要给我什么东西？”
沈灵素将一团火光给他。
“太阳真火？”
火光到手，满地积雪彻底融化了，乌晓率感受着手中的暖意，惊疑不定。
这道太阳真火，让他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太阳真火？”大金乌凝重望着那团火光，难以置信，“与我族的火种竟是不同……”
更强大的太阳真火！
在得到千日宫的火种之前，沈灵素炼化的太阳真火正是来自金乌族，此时此刻，正统的金乌都为新的火种所震撼。
还有这等好事？
“原来法则的感应来自此物。”乌晓率恍然大悟。
另一只大金乌歪了歪头：“弟弟结识的这位太后娘娘有点东西。”
“如此珍贵的火种，就这么白给了？”乌晓兜也歪过头，与妹妹传音，“是否有诈？”
“没有炸呢。”乌晓梅沉稳道，“小帅都能掌控，我们拿着肯定不会炸呀。”
乌晓兜听见了关键词：“果真没有诈。”
乌晓率将火种带了回来，大金乌们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啧啧称奇。
其余金乌并不了解，沈灵素此前所得的太阳真火火种，是乌晓率无意间送出去的。
在他们心里，金乌的太阳真火并不稀罕，只要是好友，都可以送送……
然而沈灵素出手的火种，却是妖界与灵界前所未见！
很罕见！
要知道，强度到了真火这等级别，威能稍加提升，都是十分恐怖的事。
乌晓兜越看越激动，完全忘了自己为何而来，笑得合不拢嘴：“太后娘娘，你是我金乌族的恩人，即便你现在要篡位，我族也会支持你的。”
“大哥你说什么呢！”乌晓率大惊失色，“大王可是人族！”
“你傻啊小帅，太后与劫灵族是一家人，皇位在谁手里有何不同？”姐姐乌晓梅说，“篡位是有可能的，陆谒霆在登基圣典后便没出过手，陆霄也受伤了，太后娘娘，倘若你想登基，现在正是时候，妖皇也听你的。”
沈灵素嘴角微抽。她不打算篡位，但是知道妖族的脑回路与人族不同，便挑了重点问道：“陆霄怎么受伤了？”
陆霄是三师兄在妖界的名字，她对这名字不熟悉，总觉得自己在问陌生人。
金乌就不一样了，听了这名字，乌晓率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讷讷解释：
“主持开山大祭，承担封印反击，受伤乃是常事。”
“劫灵族有八百个心眼子，那些大能受伤几乎都是装的，不愿暴露真正的实力。倘若有妖趁机挑衅，他们顺手便惩治了。”
“当然，我们是绝对不会上当的……除非确认他们是真丧失了战力。”大哥乌晓兜昂首挺胸道，“顺带一提，我们金乌族也是很有实力的，太后下回可以支持我族登基。”
“你们都打算好了？”沈灵素觉得篡位这种事应当隐蔽些，但金乌都挂在嘴边提了，她不问反而有些奇怪。
“我们时刻准备着。劫灵族不会入世太久，太后娘娘，如果陛下不想当妖皇了，可以将皇位给我们。我们金乌好久没当过妖皇了，如果这一辈有同族登基，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呀！”乌晓梅乐道。
沈灵素忽然想起，小望似乎是金乌仙残魂转世……
“你们的祖坟，应当已经冒过青烟了。”她一言难尽。
“大王真是无所不知啊！”乌晓率震惊了。
其余金乌也很惊讶。
注意到他们讶异的眼神，沈灵素沉默片刻：“我猜对了？”
“正是如此，太后娘娘猜对了。有此异象，族老都认为千年之内金乌族会出一位妖皇。”乌晓兜敬佩道，“此事并无外族知晓，你是如何知晓的？”
“你们金乌族，可有前辈成仙？”沈灵素转而问道。
“没有。”乌晓兜笃定道。
沈灵素更迷惑了，如果金乌族并无成仙者，那道三阳秘境里的金乌仙残魂是怎么回事？
她想询问，但莫名说不出口。
因为她无端有种预感，如果说出此事，会遭遇未知的危险。
沈灵素想了想，没有强行提及。
金乌族的小辈并不知晓内情，她询问也得不到答案。
“是通过人族的卜筮之道猜到的吗？”乌晓梅还在猜测沈灵素知晓祖坟冒烟一事的原因。
“是你们的前辈托梦了。”沈灵素随口道。
“大王果然与我族有缘！”乌晓率完全没有怀疑，“人族是无法进入我族秘境的，大王当初误入三阳秘境，未必是巧合。”
“此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乌晓兜也相信命运了，当初沈灵素误入三阳秘境，对于金乌族而言看似是坏事，既丢面子，又要面临两忘宗与劫灵族的震慑，吃了这闷亏。
然而她给金乌族带来了更强大的太阳真火，金乌族的福气还在后头。
“太后娘娘，如果你希望先天祖灵在劫灵族隐世后继续当妖皇，我等也会支持他。”乌晓兜忽然灵机一动，对沈灵素说道。
这就是站队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