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十八岁，肖益民眼神露出一丝趣味，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张凤韵，随后抬手按在她肩膀上，笑着说：“好，小姑娘，我就答应你，带你尝尝这儿的美食。”
徐波见他答应，就知道设备价格会有进一步的优惠。
其实在来南京之前，周娜娜并没有对设备的价格有要求，不过，徐波想着能省则省，而且如果设备价格能降下几万块钱，到时候娜娜肯定会夸赞自己一番。
过了会，肖益民和他的赵秘书还有徐波三人一同下楼，开着车来到市里一家星级酒店。
进了酒店要了间包房，众人落座，闲聊几句，包房门打开，又有两个中年人走进来，肖益民跟徐波介绍，说这是公司财务科和采购科两个经理，一个姓王一个姓区。
徐波笑着跟他俩打招呼，张凤韵拿着茶壶给众人倒水。
在上菜的时候，肖益民把伺候在旁边的几个服务员打发出去，然后对张凤韵说：“小凤，今天你要是把我们都伺候好了，你们厂买设备的价格，是可以有大的浮动的。”
张凤韵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她这次跟着徐波出差，周娜娜虽然没给她任务，但她太想去县城了，而假如自己这次立了功，岂不是更会讨得周娜娜喜欢？
张凤韵在给他们倒酒时，肖益民又对徐波说：“你们这一二百万的业务，对于我们公司全年的营业额来说，连赵秘书的一根毛都算不上，我完全可以派一个小业务员跟你们谈。”
说着，她抬手去抚摸坐在旁边赵秘书的头发，接着继续说：“我们之所以来吃这顿饭，一是招待远方来客，二是被小凤这个姑娘的真情给打动了。”
此时张凤韵已经倒完了酒，坐回自己座位时，那个财务科王经理握起拳头，然后五指张开，笑着问张凤韵：“小凤，花开了么？”
他这句话让张凤韵一怔，随即她回答说：“还是花骨朵。”
肖益民哈哈一笑，说：“花骨朵好呀，还是纯天然的。”
徐波听着几人的说话，听出了这个肖益民没怀什么好意，就对他说：“肖经理，我们购买这些设备，价格能降多少？”
肖益民摸了摸下巴：“就你们这一二百万的货，最多优惠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
才优惠一万，徐波有些失望，随即他笑着举起酒杯：“肖经理，希望咱们这次合作愉快，以后我们厂还会扩建，到时候采购设备还来你们公司。”
一杯酒过后，肖益民点燃一根烟，用烟头指着张凤韵，说：“小凤，你们买的这批设备，最后的价格，在我能力范围内，我给你降到最低，不过，要看你今天表现哦。”
随后他将空酒杯举高，又说：“过来倒酒。”
张凤韵拿着酒瓶走过去，望着他高高举起的酒杯，就把旁边一个板凳搬过来，踩着板凳给他倒酒。
在她倒酒时，肖益民露出狡黠的笑，抬手按在张凤韵的腿上。
张凤韵感觉有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腿，打了个激灵，酒撒出来一些，落在了肖益民身上。
肖益民仰起脸看着她，叹口气说：“小凤，你这样表现的话，我们可不会给你优惠太多哦。”
看到这一幕，宋晓婉沉不住气了，她开口说：“肖经理，你这样有点过分了吧？”
肖益民看向宋晓婉，哼笑一声说：“你们买这点设备还想把价钱落低不付出点代价，怎么会显出竞争的公平啊，呵呵。”
他说着，按在张凤韵腿上的手上加了些力道，张凤韵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看向徐波。
徐波吸了口气对张凤韵说：“小韵，过来吧。”
张凤韵给他倒完酒，刚要下来，旁边财务科科长又把酒杯举高，嘿嘿笑了下：“还有我的酒没倒呢。”
他说着，另只手也伸向张凤韵的腿。
徐波一下子站起身，脸色沉下来说：“你们这么大一家公司，行为作风就是这样吗？”
说着，徐波走过去将张凤韵从板凳上抱下来，对肖益民说：“你们设备我不买了！”
肖益民撇撇嘴露出不屑的笑，“哟哟哟，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你带这个小妞来谈业务，不就是利用她打压价格吗？”
他话说完，张凤韵对徐波说：“徐大哥，我没事的。”
张凤韵刚才被肖益民占了便宜，感觉心里有一丝委屈，不过为了设备能多降点钱，这点委屈还是可以接受的。
此时肖益民又把坐在旁边的赵秘书搂在怀里，对徐波说：“小子，你知道赵秘书是怎样当上秘书的吗？她可是在床上卖艺，我才让她圆了一个当秘书的梦，可惜啊，她老公孙洪知不开窍，还跟赵秘书离了婚，唉，活该他干了十年才当上一个车间主任。”
听他说出这些话，徐波脑子里顿时浮现出组装车间主任孙洪知的脸庞，还有他看赵秘书恶毒的眼神。
原来，他老婆是赵秘书。
此时徐波心里又感觉有些失败，如果自己不能顺利的把设备买回家，怎样跟娜娜交代。？
但眼下自己实在不想再跟这些人谈下去。
此时肖益民再次开口，对张凤韵说：“小凤啊，我们就不难为你了，这样吧，你喝一杯白酒，我在优惠一万块钱的基础上，再给你优惠一千，你喝第二杯，优惠翻倍。”
张凤韵一听，就问：“肖经理你说话算数不？”
肖益民呵呵笑了下：“当然算数，我一个公司经理怎么会随便乱讲话。”
他话刚说完，徐波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音，掏出手机看到是娜娜打来的，就接起电话：“喂娜娜，啥事？”
电话那头的娜娜问：“去了那家公司了吗？谈的怎样？”
徐波赶紧说：“我们在酒店，正谈着呢。”
娜娜说：“抓紧点啊，新厂车间已经验收完毕，就等着设备买回来安装了。”
结束了通话，徐波呼出一口气，拉着张凤韵坐回到座位，然后对肖益民说：“肖经理，我们厂子等着安装设备，就按照优惠一万的条件签合同吧。”
听到徐波的话，肖益民吸了口气，突然说：“哎哟，我这才想起来，你们想采购的设备型号，目前已经被其它厂家提前订购啦，哎呀，太不巧了。”
徐波一愣，立即明白他这是有意刁难自己，心里顿时有些气愤。
同时他心中不解，作为一个生产制水设备这样有规模的公司，这几个高层经理就这样对待客户？不是应该反过来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客户用特殊方式来谈价格，或者说他们压根就不想搭理自己这样可有可无的客户。
这样想着，徐波心里有些无奈起来。
就在此时，张凤韵已经将一杯白酒喝下肚。
肖益民拍了拍巴掌笑着说：“好好好，你瞧瞧人家这小姑娘，为了厂子甘愿做出牺牲，小徐啊，你作为一个厂长，得多跟小凤学习啊。”
随即他又说：“小凤，你要是连续喝光三杯，我就把你们想要的那几组设备，从那个客户手里抢过来。”
徐波知道他这是继续玩弄自己，就对张凤韵说：“小韵，别喝了，咱们再去其它厂家看看。”
张凤韵一听，赶忙说：“徐大哥我还能喝，我没事的。”
徐波摇摇头，拉着她站起身，又对旁边的宋晓婉说：“咱们走。”
肖益民见徐波要走，就说：“别忘了去前台结一下账啊，今天感谢你的这顿饭哦。”
徐波没搭理他，心里说：我结你妹！
带着遗憾，三人下楼走出酒店，正午的阳光炙热，街边静止不动的树上已经没有了叫嚷夏天的蝉声。
徐波望着酒店前人来车往喧闹的街道，吐出一口气，苦笑了一声。
宋晓婉拍拍他肩膀，说：“徐波别生气，我是技术员，知道那些设备不同的厂家制造的质量都是差不太多的，咱再去其它厂家看看。”
徐波点点头，张凤韵在一旁垂着脑袋说：“徐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徐波说：“没事，走吧。”
走到街边等计程车，徐波在此时发现远处一辆宝马车缓缓朝这边行驶过来，停在路边后，后车门被打开，一个两三岁小女孩下了车，随即蹲下身子，像是在撒尿。
徐波认出了那辆宝马车就是那家制水设备公司老总江雨翼的车，顿时想起了一个事，接着他眼睛亮了一下，对宋晓婉说：“你和小韵在这等会，我过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