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血色诱饵
深秋的银杏叶铺满李家小院的青石板，李阳蹲在角落用树枝画着机甲战士，李悦踮脚去够墙头的野蔷薇，花瓣簌簌落在她蓬蓬的裙摆上。苏瑶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刚要唤孩子们洗手吃饭，却见李渊举着卫星电话大步走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东南亚传来消息，暗网在黑市挂出悬赏令。”李渊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跳动着猩红的数字——三千万美金，目标是“李渊的妻女活体样本”。苏瑶感觉膝盖发软，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罐子里的蜂蜜“咚”地磕在窗台，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漫过李悦今早画的蜡笔画。
李阳突然冲过来，攥住父亲的衣角：“爸爸，是不是坏人又要来了？我学了新的防身术！”八岁男孩撩起校服袖子，露出手肘处青紫的淤痕——那是他偷偷在地下室对着沙袋练拳留下的。李渊喉咙发紧，蹲下身将儿子女儿同时揽进怀里，下巴蹭着李悦柔软的发顶，闻到她头发上残留的草莓洗发水味道。
深夜，书房的台灯将李渊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面前摊着从暗网截获的加密文件，键盘旁摆着李悦送的陶瓷小熊，小熊歪戴着手工纸皇冠。苏瑶端着热牛奶进来时，正看见他用战术笔在地图上圈出十几个红点——都是近期儿童失踪案的案发地。
“他们在收集特定基因样本。”李渊转动着钢笔，笔尖划过李悦所在幼儿园的位置，“每个孩子的生日都和二十八星宿对应，而李悦......”他声音突然卡住，苏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台历上十月初七的日期被红笔重重圈住——那是李悦的生日，也是“亢金龙”星宿当值的日子。
窗外突然传来野猫的尖叫，李阳房间的灯“啪”地亮起。李渊和苏瑶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走廊。却见李阳举着玩具望远镜，小脸煞白地指着窗外：“有个戴兜帽的人，在对面楼顶用望远镜看我们家！”
李渊翻窗而出，壁虎般攀上院墙。月光下，对面废弃水塔的铁架上，一抹黑色残影闪过。他摸到对方遗落的手套，指尖擦过内侧暗纹时瞳孔骤缩——那是毒蛇组织最新研制的纳米追踪装置，只要接触皮肤就能渗透进毛孔。
“立刻转移。”李渊返回屋内，将李阳李悦从被窝里抱起，“老周的安全屋已经准备好，但我们需要诱饵......”他望向苏瑶，后者立刻明白：“用我当诱饵，引他们上钩。”
凌晨三点，一辆黑色轿车驶出小区。苏瑶独自坐在后座，脖颈处贴着特制的定位芯片，耳垂上的珍珠耳钉实则是微型摄像头。后视镜里，李渊的身影越来越小，却始终站在路灯下注视着车辆消失的方向。
安全屋建在郊外的半山腰，落地窗外是望不到头的竹海。李阳抱着工具箱蹲在监控屏幕前，认真学着老周调试红外报警系统。突然，某个画面闪过熟悉的粉色发箍——那是李悦最爱戴的草莓发箍，此刻却出现在三十公里外的垃圾处理厂。
“爸爸！妹妹的发箍！”李阳的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李渊盯着画面里快速移动的红点，喉结滚动：“他们在故意暴露位置，这是陷阱。”但他的手指已经在输入坐标，军用靴踩上油门的瞬间，苏瑶发来的加密信息跳上屏幕：“我这边有发现，废弃医院地下三层，符号和李悦生日有关。”
废弃医院的走廊布满蛛网，苏瑶举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上斑驳的“凤凰计划b”标语。转角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她迅速滚向掩体，子弹擦着肩膀飞过，在墙面上留下焦黑的弹孔。黑暗中响起熟悉的笑声，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小岛上的毒蛇组织新头目。
“苏小姐果然聪明。”女人甩出蛇形软鞭缠住苏瑶手腕，“知道为什么选你女儿吗？因为她继承了你丈夫最完美的基因，还有......”她扯下苏瑶的项链，吊坠里的全家福照片暴露在空气中，“因为你们太幸福了，幸福到让人想亲手毁掉。”
与此同时，李渊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副驾驶的李阳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爸爸！导航显示前面有断桥，但定位显示妈妈就在桥对面！”李渊猛踩刹车，车灯照亮前方断裂的桥面，而百米外的悬崖下，隐约可见废弃医院的尖顶。
“系好安全带。”李渊摸出军用绳索绑住儿子，“我们飞过去。”他将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向断桥。腾空的刹那，李阳紧闭双眼，却听见父亲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爸爸带你去救妈妈。”
医院地下三层，苏瑶被锁在实验台上。银色面具女人举起装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最新的基因融合剂，注射后你的女儿会变成完美的实验体。”她凑近苏瑶耳边，呼吸带着腐臭的气息，“看着自己的孩子变成怪物，一定很有趣吧？”
千钧一发之际，天花板轰然炸裂。李渊抱着李阳破顶而入，战术枪精准击碎锁扣。银色面具女人冷笑一声，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地面开始缓缓下沉——整个地下室正在坠入更深的深渊。
“爸爸！下面有好多罐子！”李阳突然指着下方大喊。幽蓝的培养液中，漂浮着数十个沉睡的孩子，每个培养舱上都贴着二十八星宿的标签。李渊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那些孩子的面容，都与李悦有着几分相似。
“这些只是备用样本。”银色面具女人在混乱中消失，声音通过广播传来，“真正的容器，现在应该开始融化了吧？”她癫狂的笑声中，李悦所在的培养舱开始渗出诡异的紫色液体，玻璃表面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
李渊冲向培养舱，却被突然升起的电流网拦住。苏瑶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抄起灭火器砸向控制台：“阳阳，帮妈妈引开守卫！”八岁男孩握紧玩具枪，学着父亲教的战术动作，用彩弹击中敌人的眼睛。趁乱之际，李渊徒手撕开电流网，将女儿抱出培养舱。
李悦的皮肤烫得惊人，嘴里呢喃着：“星星...好多星星在烧......”李渊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结冰了，女儿后颈不知何时出现了蛇形胎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苏瑶颤抖着摸出手机：“老周说安全屋有抑制药剂，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逃亡的路上危机四伏。毒蛇组织的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子弹如雨点般落下。李渊将孩子们护在身下，后背被弹片划出深长的伤口。苏瑶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是越来越近的追兵，而车载电台突然传来变声处理的声音：“李渊，游戏进入终章了。带着你的家人，来天文馆赴约吧。”
天文馆穹顶的星空投影下，站着十几个戴着兜帽的人。最前方的高台上，银色面具女人抱着一个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女孩有着和李悦一模一样的面容，却长着半透明的翅膀。
“欢迎来到‘凤凰涅盘’的现场。”女人掀开棺盖，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瞳孔是诡异的竖瞳，“这是基因改造最成功的样本，而你的女儿......”她看向被李渊护在身后的李悦，后者的蛇形胎记已经蔓延到脸颊，“不过是失败品罢了。”
李阳突然挣脱父亲的怀抱，举起玩具枪对准天空：“不许说我妹妹是失败品！”他扣动扳机，发射出的信号弹照亮整个穹顶。下一秒，老周带领的特战小队破窗而入，枪声与爆炸声中，李渊将四枚闪光弹扔向敌人。
混战中，银色面具女人趁机抓住李悦。但女孩突然张口咬住她的手腕，露出尖利的牙齿。“妈妈说...咬人不对。”李悦的声音带着哭腔，蛇形胎记却开始消退，“但你是坏人，所以可以咬！”
趁对方吃痛松手，李渊凌空飞踢，将敌人踹翻在地。他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机械义眼的脸——那是被他亲手击毙的前战友的妻子。“为什么？”李渊的声音在颤抖。
“为什么？”女人癫狂大笑，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因为你们这些英雄害死了我的丈夫！现在，我要让你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她按下怀中的引爆器，天文馆的承重柱开始崩塌。
千钧一发之际，李阳拽着妹妹躲进父亲撑开的战术盾牌下。苏瑶举起信号枪，对准穹顶的玻璃天窗。强光中，李渊抱起家人冲出废墟，身后的天文馆在爆炸声中化作一片火海。
安全屋的晨光里，李悦安静地睡着，后颈的蛇形胎记彻底消失。李阳趴在床边写日记，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今天我保护了妹妹，以后我也要像爸爸一样，当真正的超级英雄。”
李渊和苏瑶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苏瑶靠在丈夫肩头：“这次真的结束了吧？”
“也许吧。”李渊握紧妻子的手，看着孩子们熟睡的面容，“但只要我们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都能闯过去。”他的目光望向天际，那里漂浮着一朵形状像凤凰的云彩，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化作璀璨的金色。
然而，在城市的地下暗室里，一台隐藏的服务器正在自动上传数据。屏幕上，李家四口的照片旁，跳出一行猩红的文字：“凤凰计划c方案启动——清除所有实验失败品及其家属。”暗室的角落里，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