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展厅，苏晚晚的手上就被现场维护秩序的学生塞了一朵花。
意外的是，作为投票用具的花，是干花。倒是符合这个季节，只不过干花的梗更硬一些，握在手心里难免有点硌手。
下一秒，苏晚晚把那朵花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环顾一周，由于是第一天，虽是匿名的，许多作品旁也有站着学生，他们估计是怕关键时候掉链子，还在检查摆弄自己的毕业设计。
整个展厅有两层，作品也没什么顺序可言，完全是乱序，苏晚晚打算先逐个大概逛一圈，说不定能遇上江也。
现在才刚刚开始，一楼的人不少，苏晚晚决定先从二楼开始。
她直接顺着扶梯上了二楼。
……
扶梯后面紧跟着有一群学生同样来二楼看展出，苏晚晚迈下扶梯的时候不禁加快了腿上的步子，生怕再挡住了后面人群的步子。
只顾着看前面的路了，丝毫没察觉转角处经过的人。
肩头上传来一阵不轻的痛感，苏晚晚迅速就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地上的干花便映入了苏晚晚的眼帘。花瓣被撞在地上，外面包裹着的那两层已经碎了。
此时，那只花的主人下意识地弯下了腰，正欲要去捡起来地上的花。
“对不起啊。”
察觉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苏晚晚俯身先一步捡起来了还顺便说了句。
等她侧头把手上的干花递给它的主人时，苏晚晚明显有些奇怪，因为那人的手臂僵在半空，没有接。
苏晚晚她疑惑抬眸，眼前便浮现出了江也露着的半张脸。
他今天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眼底什么情绪，就反应来看应该是有些意外的。
……
苏晚晚轻咳一声，站直了身子，随即便把手里捡起来的那朵干花还给了江也。
“我说过会来看你的毕设展出的。”
江也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苏晚晚总觉得不太自在，便自报来意。
“就是不知道哪个是你的毕设作品……”
环顾四周，苏晚晚牵强地笑笑，话音都比刚刚弱了几分，不知道为啥自己莫名地心虚。
江也这两天没收到她的消息，还知道她出差了，只当她当时是随口一说，没觉得苏晚晚会来看学校办的这个作品展。
自己的手里还拿着刚刚的那支干花，江也的视线又放在了苏晚晚的手上，她此时倒是两手空空。
想来在楼下估计就把干花投出去了。
……
“要一起逛逛吗？”
现在二楼人依旧没有特别多，倒是蛮适合边走边逛的，苏晚晚便主动提道。
“可以。”
江也收回了放在苏晚晚身上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第一天，他为了展览不出现意外才亲自来盯一次的，他也想顺便看看大家的作品，同时还能浅浅了解一下路人对自己设计的看法。
两人
苏晚晚在二楼遇到了江也，大概确定了他的作品在二楼展览。于是在两人慢步走着的时候，她时不时地抬眸观察一下江也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得出点儿线索来。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戴帽子的缘故，江也面对每个眼前出现的作品，都不会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更不会评价。
……
两人在一个餐具设计展品面前止步，撞色的设计很吸睛，苏晚晚不禁多停留了会儿。
这时，隔壁的展品前围了几个结伴的女生，也在那个展位前停下来了脚步。
“这种玉石做的不规则切片拼接做包身的设计，我记得今年年初的大秀，有个国外的包袋品牌VRI出了和这个工艺很像的包。”
其中一个女生，指了指眼前的一个包袋，侧身向身侧的人吐槽了句。
“连大牌都抄。”
紧接着，那个女生像是笑了一声，又说了一句。
现在国内的设计，都是天下文章一大抄的，国内的很多设计都不能独立行走。
作为毕业设计的作品，参考一下小品牌可能不会那么明显，但是一旦抄了大牌，很容易被发现。那个女生只觉得这个设计师未免太张狂了。
那句吐槽的话不算小，苏晚晚他们在隔壁的作品前面都听到了。
……
闻声，江也默不作声地收回了看向餐具作品的视线，反而不由得向旁边侧眸看去。
他身旁的苏晚晚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就顺着那个方向也看了一眼。
江也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他这一路上也听了不少路人对各种作品的评价，都是没什么表情。
瞬间，苏晚晚便觉得也许旁边就是江也参展的毕设作品。
下一秒，等她看清楚那些作品的具体形态时，苏晚晚更笃定了。
那种古今结合，然后还偶尔形状呈现还略显抽象的风格，蛮符合江也的设计风格的。
怪不得今天走了一圈没发现哪个像江也的作品呢，刚刚她主要在意的是服设作品，没想到江也这次参加展出的毕设是配饰。
怪不得寻寻觅觅总觉得那些礼服都少点江也的感觉呢。
苏晚晚回想起来刚刚那个女生的话，那个VRI在她浏览空野官方主页的时候，看到过，那是江也曾经合作过的品牌，品牌的秀场上有他参与设计的作品很正常。
显然说话的女生不知道。
苏晚晚：退至我身后。
……
“你怎么就笃定是他抄了国外的品牌呢？”
苏晚晚没顾及江也的反应，直接走到了旁边的展位前，直接脱口而出。
她这句话一出，展位旁的那几个女生几乎是同时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那眼神里除了意外还有明显的无语。
几人倒是还算礼貌，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难不成一线法国大牌VRI会抄一个南城本科生的设计吗？”
随即，刚刚那个吐槽的女生就对苏晚晚刚刚的话做出了回应。那个作品明显就是风格和之前VRI的一款包工艺很像。
苏晚晚没做回应，因为那个大牌确实没抄袭江也的作品，他们只是略有合作。这句话没什么好反驳的。
……
“这位同学，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好笑吗？”
见苏晚晚不再说话，紧接着为首的那个女生又抬高了音调说了一句。说出这句话的女生都觉得有些好笑了，不禁轻笑出声。
一个南城大学的本科毕业生，设计作品被一线国际品牌抄袭。
荒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