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是谁？怎么跟苏姑娘坐在一起？”
“是苏姑娘的哥哥吗？”
“苏姑娘哪里还有哥哥？这是她相公吧？”
“不是说她相公死了吗？又活了？”
“苏姑娘另外找相公了？”
“这个小伙看上去还不错，外貌配得上苏姑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
众人议论纷纷。
苏明玥和骆云霁耳力都很好，把这些言论都听在耳中。
苏明玥跟没听见一样，面色如常，眼神平静望着前方。
骆云霁很想伸手揽住苏明玥，宣示主权。手试探地朝苏明玥伸过去，伸到一半，便见苏明玥淡淡地瞥过来。
骆云霁只好讪讪地停下手，默了一会，将手缩了回去。
她还是没有最终下定决心要跟他在一起？
罢了，她没有回到马车里面，没有避嫌，已经很好了。
当天，骆云霁帮苏明玥干了会活，闲下来之后，便去街上逛了逛。
想起她说过的，关于她娘家的故事，骆云霁走进一间很热闹的茶楼，找了张靠近前方的空桌子坐下。
台上，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讲述云飞将军的故事。
骆云霁只听了几句，便脸一黑，很想让他立刻停下来。
那是他的故事吗？
添油加醋，加了大量关于公主和女将军的暧昧情节，最后还说他死了。
不带这么诅咒人的。
说书先生说完，台下一片叫好声，唏嘘声。
骆云霁大声说：“你说的不对。云飞将军没有跟那两个女人有感情上的瓜葛，也没有跟她们有亲密的举止，你这是造谣。”
说书先生不乐意了，斜了眼看骆云霁。
见他穿着普通的细棉布衣服，像是个小生意人的打扮，眼睛就斜得更加厉害了。
区区一个淳安县做生意的平头百姓，也敢质疑他的故事？
骆云霁昨天的穿着还是挺符合他云飞将军忠勇侯的身份的，不过，想着今日要帮苏明玥干活，同时也想体验一下生意人的感觉，便换了这身衣服。
骆家人目前的穿着都是这种风格，他想跟家里人保持一致。
说书先生不悦地说：“你说我造谣，你有什么证据？”
“你说云飞将军先是当那女将军的夫君，又成为公主的入幕之宾，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你私通敌方得到的消息？”
说书先生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我有听到可靠的人说过。我没有私通敌方，那些事是云飞将军的下属传出来的。”
骆云霁笑了笑，又问：“云飞将军的下属告诉你，云飞将军死了？”
说书先生傲然说：“那是自然。”
“你确定他死了？你见到他的尸体了？”骆云霁再问。
说书先生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边境都在传，难道还能是假的？”
台下的茶客们均疑惑不已，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有人觉得，说书先生确实捕风捉影了，多半是道听途说，未必是真的。
但大部分人都认为，说书先生应该不敢编造这种事情。
骆云霁用力一拍桌子说：“谁说云飞将军死了？他活得好好的，被皇上亲封为忠勇侯，你竟敢诅咒他死了？”
说书先生吓得脸色惨白：“真，真的？云飞将军当真还活着？”
“怎么，云飞将军还活着，你不乐意？你希望他死？”骆云霁问。
说书先生连连摆手：“没，没有。我怎么可能希望云飞将军死？云飞将军若是活着，是好事，是大兴王朝之幸啊。”
骆云霁冷声说：“你连云飞将军的死都弄不清楚，又如何敢乱言他跟那两个女人的关系？还敢说不是造谣？”
说书先生冷汗都快下来，他抹了一把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也很希望云飞将军好好活着。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还活着？”
骆云霁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淡淡说：“再过几天，消息就会从京城传过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本来不欲张扬的。
如果说书先生只说他战死沙场，他根本不会反驳，可能还会听得津津有味。
但这人竟然说他跟那两个女人做苟且之事，这如何能忍？
以后让人如何看待苏明玥？
这事非得澄清不可。
他决定等会就想办法散布点消息，关于自己真实情况的消息。
或者，可以编个本子，找别的说书先生来说书。
说书先生轻蔑地说：“再过几天？小子，拿不出证据就不要乱说。”
几个穿着军士服装的人从门外进来，看见骆云霁，脸上一喜，就想过来打招呼。
骆云霁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便止住脚步，不再上前，装作跟他不认识的样子。
其中一个军士朝说书先生看去，眼神不屑而愤怒。
“我们就是云飞将军的手下，我们将军活得好好的，也没有跟什么女人乱来，你竟敢造谣我们将军，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军士喝道：“走，跟我们去见云飞将军，让将军亲自教训你。”
两人说着便要上台，捉拿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吓得两腿发软，扑通跪了下来。
“军爷饶命，小人也是听别的说书先生这样说，才跟着说的。小人实在不清楚云飞将军的情况，求求军爷，饶了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
众人看见这几个人的装束，都信了他们的话。
这几个人是军士，而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杀气腾腾，极有可能真的是云飞将军的手下。
与其相信说书先生的话，还不如相信这几个人。
茶楼的掌柜急忙过来打圆场，好说歹说，替说书先生求情。
几个军士不着痕迹朝骆云霁望去，想看他的意思。
骆云霁悄悄示意。
其中一个军士便说：“念你无知，今日便算了。以后，不许再说云飞将军的故事。否则，若是被我们知道，可没那么容易再饶你。”
说书先生如蒙大赦，急忙收拾东西逃走了。
不行了，淳安县待不下去了，他得去别处说书了。
以后，他再也不提云飞将军了。
等那人走后，骆云霁问茶楼掌柜：“还有别的说书先生吗？可以讲讲苏姑娘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