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男人。
他笑着告诉我，他叫Adam，让我称呼他老A。他说他创造了我，并给我起名Angelina。
我是一个人偶，脑子里装着一块芯片，所有的知识都靠老A输入进来。
起初我的四肢十分僵硬，需要老A手把手教我走路，他还引导我使用芯片内的知识。
我学得很快，老A总是夸我，还会奖励给我“特制机油”。
我喜欢这个机油，不同于其他机油的恶臭味，它有一股特殊的甜香味。
后来，我能帮着老A处理圣教内的各项工作，他能专心做研究了。
按理，人偶是不需要休息的，但是老A总是强迫我去睡觉，并说希望我和人一样。我怎么会和人一样呢？我只是个人偶啊！
对于老A的命令，我自然是顺从的。
日子一天天过着，生活平平淡淡。
老A对我很好，会纵容我的各项不合理要求。有一阵圣教被“青春期”的我弄得鸡飞狗跳，圣使们纷纷投诉我，他也没惩罚我。
直到有一天我闯进他的卧室，看见他床边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镶嵌着一张黑白合照，年轻的老A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三人笑得很开心。
小女孩的眉眼怎么那么像我？我拿起相框，注意到上面的字——亲爱的一家人，我Adam，我的妻子Isabel，我的女儿Angelina。
老A突然回来，夺走了相框，并呵斥了我。
我十分愤怒地拍掉他手中的相框，用脚将它踩碎。
因此，我被老A关禁闭了，我喜欢的“特制机油”也没了。
也许关了十年，或是二十年？时间的流转对于没有想象力的人偶来说，只是睡眠时间的延续。
老A终于将我放了出来，但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大块头机械人。
大块头机械人穿着一丝不苟的礼服，向我伸出手，做自我介绍，他叫bert，是我的丈夫。
我疑惑望向老A，他没有解释丈夫的意思，只说以后bert会守护在我的身边。
老A剥夺了我的名字Angelina，换为小A，并且递给我一个黄金面具要求我在人前戴上。
bert是老A创造出来的机械人，拥有一颗完整的人脑，据说这个脑子是从某个王国的王子头上取下来的。
就这样，bert，作为新任圣使b，同时也是我的丈夫，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他有丰富的想象力，会说很多故事给我听。然而，我想象不出那些故事的画面，不能给予他回应。
有时，他会盯着我发呆；有时，他会因为看一本书而落泪。他可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机械人！
再后来，由老A多年前创造的生化人N旅游结束后，重新回到了圣教。
我又多了一个“朋友”，N给了我很多他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有趣物件。
这些物件我不感兴趣，都丢给了b，他倒是“玩得挺开心”。
N在一次外出任务归来后，带回来一个长相独特的男人，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听说“结拜”成了兄弟。
N将这个人带到我的面前，介绍他叫“玉嶂”，来自古老的龙国。
从此，我又又多了一个“朋友”。
突然有一天，玉嶂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他把自己的“玩具”送给我们，并让我们随意使用。
“玩具”里有血石、海之戈、一本秘籍。
我和N看过血石上的奇特文字后，习得瞳术。b却说他什么都看不到。
海之戈很好看，只有N拿起来会发光，所以这个归他了。
那本秘籍，写着龙国的古文，我们想尽办法翻译过来后，第一页写的是“欲练此功，需童子身”。我和b不是人，哪来的童子身。于是这个秘籍也归N了。
我、b、N开始结伴外出，共同执行老A布置给我们的任务，寻找一个答案。
我们去了地球上很多地方，遭遇了很多危险，但都没能找到线索。
回程时，飞机突然遇上雷暴，失灵坠机。我们三人跳伞逃脱，落地后，N却不知所踪。
我和b多番搜寻无果后，考虑到N是不死人，便回了圣教向老A复命。
N终于回来了，这次他带回了一个女人。据他所说，这个女人之前遇到了土匪，是他出手相救，但在过程中不小心转变了她，因此只能将她带回。
我以为我又又又多了一个“朋友”，却不曾想到这个女人对我充满了敌意。
她总是跟在N的身后，三番两次挑拨他和我们的关系，还阻挠他和我们一起外出执行任务。
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但没有人能妨碍我寻找答案。因此，我杀了她，并伪造了她自行离去的假象。
N为了那个女人的“离去”而“心碎”吐血，这是我没预料到的。难道这就是“知识”里提到的“爱情”？
我去问b，b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只能作罢。
在N闭门不出的时候，老A突然病了，苍老了不少。
他将我召进实验室，并对我说道：“我快死了。”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人类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所以他要表达什么？
他打量了我很久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是我痴心妄想，你终归不是人类。那便代替我，成为教皇，将寻找答案作为你唯一的任务吧。”
我的芯片底层指令被修改，“成为教皇，寻找答案”成为唯一的指令，“健康幸福的成长”“努力学习知识”等这些指令都被删除。
从实验室出来后，b说我的性情大变。我并不觉得，我还是我，一个人偶。
又过了些日子，老A的病情急剧恶化，在他临终之际，他紧紧拉着我的手，呼唤着Angelina这个名字。
可惜，我已经改名叫小A，无法对这个名字做出反应。
老A似乎想修改我的芯片指令，但在关键时刻，他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不及……对不起”，随后泪水滑落脸颊，手臂无力地垂落。
教皇去世后，圣教为此乱了好一阵子，圣使们都想夺得教皇的位置。
我带着b去寻求N的帮助，毕竟他和其他圣使的关系良好，也许能说服大家同意让我做教皇。
然而，推开门后，我发现N陷入沉睡，怎么都叫不醒。
教皇之争愈演愈烈，我不能让这些圣使成为教皇，我必须完成指令！
于是，我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杀死了很多人，成功坐上老A的座位。
执掌圣教的六十多年里，为了完成老A的命令，我做了许多背离“善良”的事情。b阻止过我许多次，都被我无视。
老A修改指令时，曾告诉过我，我是一个有情绪却无“爱”的可怕人偶，必须有一个能够杀死我的武器，那个武器藏在b的身上。
自知晓被b拿捏住命门，我刻意疏远了与他的关系。但是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毫不客气的。
N醒后，学会了秘籍里的术法，又拥有海之戈，他越来越强。
我知道现在的我，打不过他。幸运的是，他出关后选择离开圣教，去寻找玉嶂。
世界科技日新月异，在我的要求下，b将我升级过许多次。变强后的我更好拿捏手下那些心思叵测的圣使。
在我为答案“孜孜不倦”地努力时，N回来了，他说玉嶂死了。
N的性格变了许多，少了阳光开朗，多了阴霾自私。我不介意，因为我需要他帮助我一起寻找“答案”。
然而，我与N在教内事务的管理上常有分歧。出于忌惮，我故意削弱了他的权力，并提拔了他既是兄弟又是死敌的m为圣使，导致N的影响力逐渐减弱。
对于N扶植d上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d可不是什么忠心的人。
时光荏苒，N再次外出归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后来成为Z。
Z上位改造时，N试图暗杀我，他的海之戈确实撕碎了我，然而他想不到的是我和他一样拥有不死的能力。
N逃走了，我下达了追杀令，并将Z贬离圣教。
寻找答案之路，还在继续。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
呵，答案终于有了眉目，是我太心急想完成第一指令，却不慎再次落入了N的圈套，而这次付出的代价，是我的生命。
小侏儒太聪明，偷走了那个笨蛋大块头藏在身体里的武器。
死亡前的一刹那，我有些埋怨老A，为什么要创造出小锥子。
我甚至幻想了一下，若是成功寻到答案，待我去地狱里再见到老A时，他会不会摸着我的头夸我，将Angelina这个名字还给我呢？
咦，我什么时候有幻想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