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
秦桉佩服得五体投地，莫名有种爽感怎么回事。
倘若是站在颜姒的角度，真有一种踩着江砚黎找痛快的感觉，关键是他乐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再更低些。
秦桉都觉得他刚才的话说重了，想找补两句，手机里传来一串的嘟音。
江砚黎把通话给撂了，开车回家，现在烟酒对他都没吸引力，满脑子都是颜姒，他简直中了她的毒了，像被下蛊似的，人都快疯魔了。
楼上，颜姒站在房间的窗口，亲眼看见江研黎的车从车库方向开出来，慢慢提速。
她脸色不大好看，犹豫了很久，才给陆怀瑾打电话。
“哥哥。”
“姒姒，这个时间，你还没睡？”
“没呢，你没睡么？”
“我这边是下午，你忘了么？”
陆怀瑾半点都笑不出来，颜姒一向很注重睡眠，她很少熬夜。
“到底怎么了，跟哥哥说说？”
颜姒再看一眼窗外，江砚黎的车已经瞧不见了。
她把窗户推上，背靠着窗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起话头。
“没事，哥哥听着呢，你有事就说，我身边没旁人。”
陆怀瑾说话都不带打顿的，一整个会议桌上的人全都抬头看他，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去。
开着会呢，什么重要的电话，陆总非在这时候接不可，而且听语气，分明是在哄女人，什么他身边没别人，那他们一屋子的人难道是鬼哦？
这时，陆怀瑾起身，腿都没碰到椅子，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压着步子往外走。
助理见怪不怪了，等陆总出去后，才说：“会议继续。”
这下是真的没别人了。
颜姒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她现在心思乱得很，连和他那边的时差都忘了，也忘了自己从来不会在工作的时间打扰他。
种种反常，不得不让陆怀瑾多心。
他听颜姒迟迟没说话，心里起了某种不太好的念头，能够影响她情绪的人，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是谁。
他忍了忍，还是说出口：“是不是江砚黎又找你了？”
颜姒愣了一下，她还在纠结该怎么开口，陆怀瑾一问，直接把人名给带出来，她嘴里磕巴了几下，呆呆的“啊”了一声，“他老来，我快烦死了。”
陆怀瑾瞬间有种猜测被证实了的感觉。
很糟糕。
他找地方坐下，“要我把你接回来吗？”
颜姒犹豫了下，摇头，“不了，我在国外待不习惯。”
“那就换个城市，离远一点，你想去什么医院，我的人脉都能铺。”
“我在一医院待习惯了，而且若希也在这儿，我本来就没几个朋友……”
“姒姒……”
陆怀瑾轻声唤她：“你还在意江砚黎，是吧？”
像是突然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颜姒突然有种慌乱。
“我不知道。”
“他身边的那个陆轻，我一早就查过，之前问你要不要资料，你不愿看，他是不是亲自找你解释过了？”
颜姒轻咬着唇，低“嗯”了一声，“有的。”
“那你信吗？”
“我……”颜姒一时答不上来。
心里痒痒的，毛毛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罩住了，但只要轻轻一戳，就能够呼之欲出。
陆怀瑾还等着她的回答，等不到，他心里便有了答案了。
“你还爱他，对么？”
颜姒心里发紧，好半响没话，又或者话都到嘴边了，又退了回去。
“姒姒？”
陆怀瑾轻轻柔柔的嗓音，强行将她的走神给拉了回来。
“应该是的。”
她的确是烦透了江砚黎。
他怎么总来面前晃呢。
想避都避不开。
可她要是真的想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她根本就不会回国，也不可能会回霖城。
当初回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好长时间了，一直堵在那儿。
她快闷死了。
折腾来去，其实她还是在乎江砚黎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在乎，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拉扯，或许是她见识太浅，这辈子经历的男人就他一个，眼光养得太短浅，感情世界甚至是狭隘，耗费的经历太多，以至于都拖到这把年纪了，也还在那个男人那打转。
赶他赶不走，原谅他又做不到，她那口气其实一直都没放下过。
也没放过自己。
“既然还存有感情，那你试着多朝他走一步看看，自从你回国后，他在你面前弄出的那些动静，我都看在眼里，或许他是真的悔过了，也不一定？”
要是别人听见他们的对话，下巴都得惊掉。
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么。
居然能够那么坦然的讨论起另一个男人，甚至以家人的口吻，在点评这段感情。
“我不知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怀瑾呼出一口气，“你总算肯说出这句话了。”
“嗯？”颜姒一时没懂他什么意思。
“你和江砚黎之间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沈星眠，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两年，他一面都没见沈星眠，任其自生自灭，足够绝情了，他说的你或许不信，那就看看他做了什么来做决定。”
“姒姒，”陆怀瑾始终很温柔，“找个时间，你去见见沈星眠，要是心里有顾虑，我回来陪你去。”
颜姒心口堵得慌，一口气高高吊起，悬着浮着，就是落不下去。
她一直藏着的，很隐晦又很抵触的地方，陆怀瑾给她剖析得明明白白。
“要去见么？”
“去吧，解开心结也算好的。”
颜姒看不见，陆怀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忍得很辛苦，一双眸子微微发红，语气压得很低，是怕声音里的异样被她听见。
庆幸的是没有面对面，所以他的情绪表情都能藏。
只是扣着桌沿的手，绷得手背上青筋都突得清晰可见。
“至于我两的婚姻，当初只是因为不然陆闫来烦你，他怕我，你只有和我关系再密切些，他才不敢再对你动心思，所谓的订婚，也只是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而已，解除它……并不难。”
陆闫对颜姒有心思，是从小就有。
小时候他没少欺负颜姒，关禁闭，扔她东西，把她骗到郊外去关在脏污的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