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身体并无大碍的西门大人,迅速地擦拭了一下身体,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他整理好衣冠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宋铭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西门的这条命,全赖宋谷主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在此谢过宋谷主了!”
宋铭此时正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金针和银针,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西门大人的道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看了西门大人一眼,但眼神却显得有些冷漠,甚至连一个微笑都没有施舍给西门大人。
“西门大人啊,”宋铭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责备,“您出去喝个酒,居然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丢了,您觉得这样值得吗?”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啊,大夫人是否可以先回避一下呢?宋某有些话,想单独跟西门大人谈一谈。”
大夫人见状,连忙带着两个小厮快步退出了房间,顺手还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屋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西门大人和宋铭两人相对而立。
宋铭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西门大人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深邃的眼眸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终于,宋铭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西门大人,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您有些不悦,但请您相信,我并无恶意。我宋铭一向是个直爽之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拐弯抹角。所以,今天就算您没有喝下那杯毒酒,以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距离您来找我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宋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您这身体啊,表面上看起来确实还算强壮,但实际上,您的内里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就像一座外表坚固的大厦,内部却早已被蛀虫侵蚀得千疮百孔。您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您最近是否时常感到疲惫不堪、力不从心?”
说到这里,宋铭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的目光依然犀利,毫不退缩地与西门大人对视着。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您竟然用自己的心头血去哄美人开心。西门大人啊,您这可真是糊涂啊!心头血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何等重要,您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将它舍弃呢?这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您这样做,不仅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更是一种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宋铭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西门大人的内心。他的言辞虽然有些尖锐,但却句句属实,让人无法反驳。
接着,宋铭一脸严肃地切入了正题,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失望:“您啊,真是死有余辜!不过,段灵儿才刚刚执掌南疆,您作为她的得力重臣,本应肩负起重大责任,却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还沉迷于女色,这怎能对得起她和驸马对您的信任呢?真正对您好的大夫人,您却将她弃如敝履,毫不珍惜。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我,您恐怕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也省得我在这里苦口婆心地教训您了!”
宋铭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诊金我也收下了。至于您是否听得进去,我从来都不会强求。毕竟,忠言逆耳,对于那些短命的人来说,即使有再好的劝告,他们也未必会听。如果您还打算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不思悔改,那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但如果您能痛改前非,根据自己的能力适当地减少身边的美人,那么您的后半生或许还能有很长的路要走。宋某的话就说到这里,我也不会再给您开什么药方子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就全看您自己的选择了。”
西门大人听闻之后,心中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宋铭竟然能够将他所有的病症都一并治愈。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身轻如燕,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西门大人情绪异常激动,他的眼眶中瞬间充满了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和愧疚,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宋铭面前,身体颤抖着,声音哽咽地说道:“宋谷主,宋神医啊!小人对您的大恩大德真是感激不尽啊!若不是您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小人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都是小人一时糊涂,被那妖女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丧失了理智,竟然拿自己的心头血去开玩笑。直到昏倒前的那一刻,小人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原来那女人要我的心头血当药引子,完全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阴谋啊!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保护段氏。小人真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啊!”
西门大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他继续说道:“宋神医,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从今往后,小人一定会谨遵您的教诲,远离那些红颜祸水,只留下与我同甘共苦的妻子,还有那两位为我孕育子嗣的妾室。其他的美人,我全部都会遣散,绝不再留恋。再次感谢宋神医的救命之恩和谆谆教诲啊!”
宋铭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于是就推开门,对西门大夫人说:“大夫人,劳烦您给我找辆车去驸马府,我要去给驸马看病了,西门大人已经没事了,后面的药我已经给他开好了,您自己问他吧。”说完就往出走。而大夫人,赶忙找了马车和金子以及各色糕点米酒,送宋铭出去。在马车上,宋铭换了一声行头,他实在是不喜欢刚才那污泥的景象,不过自己是大夫也不能不管他,就只好忍了,这会儿他不换一身衣服,着实难受,为了避免别人有疑,他换的这身衣服与此时穿着的无异,那会还悄悄洗了个澡,身上顿感清爽,这下他得跟董南溪好好聊一聊了!